帝国风云（127）

“水妖！”

净渊全身寒毛炸起，想也没想，双手一轮，约有三四斤重的夏神雕像就直直向门外飞了过去，谁还管它价值连城还是举世无双。

但似乎有人不这么想。

与雕像飞出去的同时，一个字也字正腔圆的从对面飞来：“钱——”，然后，门口的影子“唰”的向掷得有些偏直冲门板的雕像扑去，一把抱住，如对至宝，接着是破口大骂：“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乱扔！这个，上千两银子啊，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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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呢？叫萧昀出来！”

“关内侯是什么意思，要软禁我们么？”

“好你个萧昀，虽然你是侯爷，也没有权力扣押王议大臣会议的成员，谁给你的胆子……”

“萧昀——”

“关内侯……”

“……”

三十多名勋贵大臣聚集在一座修饰华美的双层大宴会厅中，七八张精雕细刻的华丽餐台，醇酒佳肴，无一不备，甚至在大厅的另一端，还准备了各种时下流行的游戏玩意，大到十五人的“斗押”，小到一个人的单手棋，形形色色，花样繁多。

但与这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是在大厅外全副武装的两队士兵，手压刀，箭搭弦，将唯一的出口把守得水泄不通，甚至不允许一只苍蝇飞进飞出。

软禁！

王议大臣会议的二十九名成员，不属于王议会但在军政两界有着不容小觑的份量的高阶贵族，就这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与宴会大厅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间中，萧昀倚着露台上的栏杆，正在眺望远方。窗户是半开着的，所以隔壁的吵骂声能够清楚的传进耳朵。萧昀似乎并不在意，但在他身后的老管家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少爷，您听这个……”老管家的白眉毛皱成两个白球，“这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怎么口没遮拦的！”

萧昀踩着栏杆下面的踏脚，挥着手笑：“没关系，随他们骂吧，换成普通人被无缘无故的关起来都会暴跳如雷，何况是一向张扬习惯了的大贵族！”

“少爷……”看着自家主人的毫不在意，老管家却轻松不起来，“少爷，您今天这么做，可是得罪遍了帝都里的勋贵，您总得有个原因，不然今后，咱们萧家就是众矢之的了啊！”

“原因？”萧昀摩挲着栏杆，若有所思，“潘叔，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放心吧，没事的。”

“少爷……”老管家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主人。潘管家是家生子祖祖辈辈跟随萧氏一族已近百年，早已经习惯了所谓“隐士戚族”的处世方式，虽然在年轻气盛时也曾对这种半隐退的生活态度颇不以为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人世中的历练，已是越来越偏向平淡安稳的日子，那种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政治生涯，一朝得势，一朝失势，不要也罢。可眼前，心目中最淡然、最平和、最闲散的大少爷身上，正隐隐有什么他不希望见到的东西在浮出水面。

萧昀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转过头来有些顽皮的一笑：“放心，潘叔，不会让萧家不明不白断送在我的手上的。”

“哎！”老管家无言。

萧昀继续看着窗外的夜景，遥遥可见东门大街的远处，有密层层的红光在闪。他知道那是什么，但杀喊声是听不到的，这是深宅大院的好处之一。占地宽广的关内侯府，又是位于府邸纵深处的主宅，就算大规模的械斗发生在大门前，对于这里，也不过是隔岸观火罢了。

不见大少爷再开口的潘管家，也沿着他的目光向那边望着，奈何六十多岁高龄的眼神实在不济，只隐隐可见红光遍天：“少爷，那边怎么了？”

“白鸥街在放烟火。”萧昀想也不想，一脸诚挚的微笑无辜之极。

“白鸥街？白鸥街在那边吧！”老管家指着相反的方向。人虽老了，头脑却不糊涂，至少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的。

萧昀笑嘻嘻的把他转了个身：“玩高兴了，谁还管是在哪里，小小一条白鸥街，哪够整个帝都玩的，有人在其他地方放烟火也不稀奇。”

“这可真近，都快到咱们府门口了！”老管家的白胡子一翘一翘，“那些人可别不小心烧到门上的灯，喜节喜庆的，失了火可不好。”

“是是是！”萧昀将他向门口推，“我告诉他们注意了，您老就去睡觉吧，我向你保证，今晚什么事都不会有。”

潘叔还是怀怀疑疑的看他一眼，临出门时，又沉又重的叹口气：“少爷，您可别做什么危险的事，平平安安最要紧。”

“我知道。”萧昀目送老管家离开，又转过身。目力可及处的火红还在跳跃，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做危险的事么？他勾唇一笑：“可这是在答应你之前做的，不是我说话不算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