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中臣,下到百姓,短短一月,任谁也不敢提及她的名讳,只知其过去曾是小南辰王的徒弟。
北陈急需安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今太医上报,刘子行郁结在心,病情又加重了。
成冉轻轻点头,先去见了戚太后,毕竟戚氏一族,因她遭难,虽留下性命,却也是被流放边陲之地。
金佛前,戚真真听完消息后,脸上毫无波澜,发出一声轻笑,扶着膝盖起身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哀家倒还要谢谢你,顶替了弑君的罪名,遗臭万年……”
此番,当真是戳在了成冉的心窝子上。
她松开握紧的双拳,藏匿神色,转身离去。
关上房门后,内里发出歇斯底里地嘶吼:“周生辰定会杀了你!”
成冉驻足,捂在左心房的位置,不间断的大笑穿透耳膜,她加快步伐。
是了,忠君爱国的他大概是会出手的。
东宫
“我不喝……”再传来的是药碗破碎和侍奉者的咒骂声,这都与那份无力形成强烈反差。
入目,刘子行已滑落在地,面色苍白,挣扎着爬起。
成冉走近,无人察觉,她用未出鞘的长剑揽过一旁无动于衷,满脸不屑之人的脖颈,轻声道:“他,还是太子。”
随即猛地一推,那人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先是求饶了两声,余光见了所谓的太子,立马出手将其扶起。
口中喋喋道:“太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刘子行僵住,双目都停滞了,不敢回头看,在帮助下,又重新倒回在床榻之上。
他的病情,远比太医形容的严重,能否挺过今年冬日都难说,成冉从没想过要其性命,不由得皱眉。
上前几步,见刘子行笑中带泪,“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算是告别吧。”
她没有用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他,无论好坏,刘子行也算是成家的恩人。
“周生辰……一个镇守西州二十几年的藩王,要想做皇帝就不能留。”
成冉退远,因为这一句,她笑了,苦涩难看。
这正是帝王忌惮最根本的缘由,他们忘却周生辰缘何远走西州,放弃王姓和锦衣玉食……
“自此后,我们再也不见。”
在重重的咳嗽声中,刘子行没能听清,只能凝望着那束光逐渐消失。
宫门口,幸华又在恳求侍卫放行,“我只想见他一面,看他安好,我就走!不会惹麻烦的。”
高贵的枝头凤凰,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幸华见成冉由内而出,不由得绷紧神经,上前质问:“你对子行哥哥做了什么?北陈你都拿到了,你还想怎样,他喜欢你,你却拿他的江山,如今还不肯放过他……”
人总是会糊涂,成冉未动怒,身心俱疲的她只想敷衍几句了事,却也得简单说个明白。
“我对他没心思,你在意,那你就陪着吧。”
有了口令,幸华没理由再纠缠,却莫名心累,爱而不得,她与刘子行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