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既往地过,成冉再不曾展示脆弱,放晴时,也是愿意在院中四处走走逛逛的。
在周生辰抽不开身时,宏晓誉便会充当守护神,匿在远处,唯恐有个磕磕绊绊。
今日恰巧在转角处撞见凤俏,约莫也是来偷看,两人默契地噤声,见小七静坐在莲池边,招呼着离开。
两人走远了才敢说话,音量不大。
但要知道,让凤俏收敛大嗓门,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小七该不会一直就这样了吧?”
“听医师说,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方才有恢复的可能,特别是要保持心情愉悦,所以……”
“小七只知道成家平反,并不知道师父与十一的婚约?”
“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师父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随着叹息随风远走,转角处隐没的衣角,走得寂静无声。
是叶的偏爱,婆娑的掩盖。
清河郡
“我……不愿……”
三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几乎是从撕裂声带发出的。
漼文君并不为时宜的发声而感到开心,两人一同红了眼眶。
当年送别七郎,时宜的父亲时,她终究没能说出一个“不”字。
“圣旨已下,你是漼家嫡女,该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字字珠玑,扎在彼此的心上。
时宜如拨浪鼓似的摇头,连连摆手,她还在挣扎,这不知是多少次请愿了,仍以失败告终。
她想陪着师父,一直守在南辰王府,等候师兄师姐归来,而不是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婚约。
“你好好想想吧。”漼文君丢下这么一句,起身离开。
作为时宜的娘亲,但她更是坞水房的宗主,不是不明白,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们都为家族而牺牲……
婚期将至,刘子行也没闲着,成冉一日未收归,他的性命便多一分危险,戚太后随时会痛下杀手。
毕竟,傀儡皇帝,谁都能坐!
“太子殿下,金将军求见。”通传声拉回他的思绪。
金荣?他闻之蹙眉,一介外将特意登东宫之门,这可不算什么好事,不过却又觉其手中的太原军如天助。
“快请进!”
不过与刘子行的热情相比,金荣的眼神完全是在告诉所有人,瞧不上他这个落魄太子。
“我还以为,太子拿出吃奶的劲为成家平反能落得什么好呢,还是老样子。”金荣勾起刘子行的一缕青丝,冷笑一声,挑衅味十足。
“金将军说的是,不过是保命的小把戏,让将军见笑了。”刘子行退后半步,至身侧,让出主道。
此刻的他犹如一条哈巴狗,让人瞧了觉得又可怜又可悲。
不过金荣乐在其中,更享受这般待遇。绕了一圈,回到刘子行耳畔,邪笑道:“我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
“将军这是在玩笑?有话大可直言,何必拐弯抹角,平费口舌!”刘子行横眉冷对,几乎是瞬间做出的反应。
两人接触时间不长,加上金荣的狂傲,在旁人看来,无非是一只被惹毛的柴犬与猎狗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