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无力再气,眼中含泪,似是看到了北陈的未来。
他望向西州的方向,生机不复,凶卦没有错……
他确也回不去了。
太后临朝理政,与刘巍相勾结,势力之强盛,群臣忌惮,只能俯首称臣。
刘子行剑走偏锋,一纸请求远离中州,封地也按最少的讨要,卑微至极。
太后摸不准他的心思,驳回请旨,将其关押,容后再行决定。
但这一切都在刘子行的预料和计划之中,他最终所求是婚约。
歌舞升平的皇宫,如今,太后重兵在握,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接受任何人的颐指气使,哪怕皇帝也掀不出风浪。
刘徽追悔莫及,若他能听信谢崇,何至于到今天这般地步。
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谢崇满身污秽,眼中的光亦在消散,秦严正跪在身前,“末将有错,辜负了军师,殿下和北陈!”
他的认错道歉又有何用,挽回不了局势,更填不满谢崇失望不已的心。
幸华不顾公主的身份,死缠烂打许久,终得允许探望刘子行片刻。
她兴奋地提裙快跑,推开房门,只见刘子行坐在桌案旁,不疾不徐地收起书信,脸上全无着急之色。
“你怎的来了?”他皱眉道。
幸华上下打量一番,并未发现什么皮肉伤,长舒一口气,嗔怪道:“当然是担心你啊!”
刘子行冷淡一笑,起身透过门缝望见宫中四处皆是重兵把守。
幸华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急忙解释:“子行哥哥,母后是有不得已的,我定求她放了你,我这就去!”
还没等跨出那一步,手腕便被握住,“不必了。”
他旋即低眉颔首道:“子行有办法助太后更上一层楼,可否……”
不经意间松手,幸华彻底被迷了心智,不等听完后文,“通传是吧,你立了功,母后定没有理由不放你!”
转瞬间没了人影,她到底是被保护得太好,看不透其中的阴谋诡谲。
结果是不错的,不过一个时辰,秦严奉太后懿旨传召太子。
满是脂粉味的大殿上,太后施加威压不断,横眉冷对,“你倒是好生说说,有何妙计啊?”
“先皇曾留下的祸患便是现下最好的助力。”
戚真真为之一震,微眯双眸,褶皱中透露出精明和威胁,“说明白。”
刘子行几乎贴地,幽幽道:“还记得一夕之间灭族的成氏吗?”
“成氏?如今就算有活人在,又岂能与孤抗衡,你莫不是糊涂了,还是说……你在戏耍孤?来人!”
一声令下,门外的士兵鱼贯而入,不难看出,太子的命她根本不想留,不过是难寻由头,这恰好是个机会。
这也算是剑走偏锋,他加快声线:“若是成家嫡亲的后人呢,其旧部分散甚广,文人武将遍布天下,若利用得当,得了人心,何愁江山不固?”
太后抬手制止士兵粗暴拖拽的行为,给予刘子行喘息的机会。
“孤陪伴先帝如此之久,尚且不知,你又从何得来的消息?”她贴近几分,强迫刘子行抬头,直视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