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冉再忙,也没忘时宜。
怀中突然撞入柔软,时宜什么也没说,但又似有千言万语。
“我们的小十一得赶快好起来,说话叫句师父啊。”
她梳顺时宜的发丝,安抚其心,继续道:“今日夜游,要一起吗?”
时宜脱离怀抱,小脸微红,摇头拒绝了,漼氏是不愿她次次抛头露面的。
“那好吧,我唤成喜来照顾你,小十一得每天开心才好。”
成冉未有半刻耽搁,将十一所在告知成喜丫头,“时宜心情不好,切记不能再用礼数拘着她,南辰王府的规矩不变。”
她对十一的好,没有半分变质。
府中小道上除了动物的鸣叫声,草丛中不时传来的窸窣声外,再无其他活人气息,成冉不禁加快了脚步。
“小七。”
周生辰站在离她不远之处,笑脸盈盈。
“师父?”成冉快跑过去,他本不该出现在此的。
“我来陪你游西州城,算是空缺了两年的生辰礼。”
今日,他特意穿了成冉缝上刺绣的那件衣服,这是见证。
“好。”她自然地挽上周生辰的手臂,蹦蹦跳跳朝外走去。
周生辰本就没有打算陪着高淮阳,只准备单独带着小七夜游。
西州城的热闹与她的雀跃呼应,逛完城中,周生辰策马领着成冉前往渭河。
这是他第一次受重伤的地方,当时在渭水边大醉一场,这么多年来,南辰王军虽立功无数,朝廷依然时刻提防,跟随他的人都得不到重用和封赏。
成冉最有体会,周生辰先前会避讳,不愿吐露心声,今日却十足的反常。
江山易主常有,而英雄千古。
英雄一词过于沉重,周生辰不想担,他的私心在眼前。
四目相对,一场磅礴大雨砸下,成冉拒绝了回城,周生辰只好带她来到一间屋子避雨,并温柔地地为她擦干青丝。
旧屋中亦有避雨的百姓,令他们意外的是杨邵也在其中。
这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巧合。
杨邵杀了里通外敌的叛徒,却没能逃走,被长孙杰拿住。
周生辰本是怒上心头,却也知晓大义,今夜也是为忠义而杀,故而并未为难杨邵,反而直接放走了他。
“师父难道不担心后患无穷吗?”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没有为你讨回公道呢。”
成冉失声大笑,“我要真想讨回,大可以自己动手,何须麻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得感谢他。”
送了他们一场难忘的南萧之行。
周生辰坦然道:“已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无需忧心,陪我下棋吧。”
行的端做的正,何愁?
次日,众人各归其位,周生辰准备启程回西州。
高淮阳前来辞行,有一求,那便是见一见高家的孩子。
周生辰没能同意,哪怕高淮阳已放低姿态,那孩子是王府中最聪明的一个,一旦见了,自然能察觉问题。
成冉听闻三师兄因雍城一战伤了腿脚,无法下地,现又请命前往常有外敌来犯的鹿苑,她当即否决,如何也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