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细听着,不做回答,任凭小七观赏,暗自窃喜。
不多时,成冉已入梦,有师父在侧的日子,别样的轻松快意。
是个不错的梦。
在西州街头,两人比肩而行,采买红烛纱帐,好一幅举案齐眉的画面。
日有所思,方才能得此,她一心痴想。
正因安稳,是以不由自主地翻身,还好周生辰眼疾手快,将她捞回了怀中,不敢用力,亦不敢惊扰,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果真是未辜负桓愈的美意。
他瞧着小七上扬的嘴角,不经浅笑,灭了昏黄烛火,屋内似又升温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悠闲至极,有不少弟子得知书院来了新人,纷纷前来。
他们可不仅是为了来探讨学问,更是为了一睹郎才女貌,淡然自若的夫妇二人。
早在周生辰上山那日,传言便衍生了,大概说是因上苍感怜,方才续命于女子。
两人听后皆是哭笑不得,偏生又寻不到措辞来解释,只好默认。
周生辰格外珍惜与小七的每一秒,若是回了西州怕是再闲不下来。
可亏欠许多,又岂能一时半会儿还清。
面对四书五经,范围极广的提问,成冉依然可以对答如流,毫无胆怯瑟缩。
桓愈用肩撞了撞一旁的周生辰,惊奇道:“这姑娘可是出自大家?这等风雅不多见呀。”
他思忖良久,点头回应。
因为这其中有太多不可说,也无从说起。
“怪不得……”桓愈连连称赞,担忧咽回了肚子,探讨一番,对弟子们也是有益的。
随后,成冉瞧见远处的箭场上似有人头攒动,兴致来得突然,没打招呼,便先行脱离了周生辰的视线。
原是书院弟子们在练习射箭,她本是凑个热闹,却被无缘无故推上了台。
有伤在身的她着实为难,正当骑虎难下之际,周生辰徐徐而来。
四周片刻寂静,又传来惊呼诧异之声,交头接耳亦有,似在感叹。
他贴紧几分,握紧小七的手,轻声道:“我来用力,安心即可。”
这别出心裁的衣裙有了作用,腰封之处,并蒂莲开,合欢屏暖。
“好。”
正中靶心,两人相视一笑。
先前的避嫌成了泡影。
周生辰牵着成冉离开,待无人时,方才轻点她的额心,“别乱跑,好歹把伤养好。”
这可不是呵斥的语气,成冉半开玩笑道:“这可不能怪我,师父得在看紧些,比如时刻把我套在身边。”
她展现难得的撒娇好功夫,周生辰拿她没辙,任由小七依偎在臂膀处。
这空气中恋爱的酸臭味弥漫,桓愈险些呼吸不畅,不过反应过神,既是大家出声的名门闺秀,又怎会浑身是伤,落难至南萧?
“先生……怎么在这儿?”
还没一刻钟时间呢,如此轻易被发现,桓愈难免羞涩,“看风景呢,真不错呀。”
这两人的景色,确实养眼,不过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他忽然指着书童惊慌道:“对了,你不是准备了大礼送给小七姑娘吗?搬不动对吧?夫子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