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紧闭,她依旧逃脱不了噩梦困扰。
谢云死里逃生,却难再上马,时宜送来饭食,提起跟随在周生辰身边的萧晏,他始终是不相信的。
可那是师父的决定,他不能多说什么,时宜充当着树洞的作用,默默听着,无法言语。
“对了,七师妹呢?”
时宜端碗的手止不住颤抖,险些打翻,她哪敢提及,只好装作未闻,埋头离开。
“十一!是不是小七出事了?你倒是说啊!”谢云着急地险些栽下床,可他不蠢,怎会猜不到,再说师父到如今都未来见他,早该想到了。
可他固执地想在等等,或许会有好消息的。
那日的情形,生的机会只有一个,城门一开,便破了,是小七以身相守,护他进城,保他一命,若真的出事,如何能独善其身,如何不愧疚。
周生辰守城三日,终是来见了谢云。
两人立在院中,接受日光的洗礼,心底沉重。
谢云率先开口:“师父,是弟子不好。”
“你终生都无法再上战马了,可会后悔?”周生辰自然知晓谢云所言为何意,手心手背都是肉,失去了,到底都是他心疼。
彼此心知肚明,说明白,不过是讨个好受。
谢云不会后悔前来雍城相救,只恨没能和成冉并肩作战。周生辰不会怨谁,只会怪自己守不住在乎之人。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
他不该让她入军营,如十一一般也没什么不好。
再之后,谢云不见踪影,时宜不知缘由,莫名心悸。
未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凤俏因公事入杨邵府中,本是无意却惹得杨邵提前了计划,命人围困,逼迫其交出刘长善,并备下马车。
周生辰二话没说,一一照办,只要杨邵不做出过分之事,他便不会出手。
外面的动静彻底将成冉自梦魇中唤醒,如今的她意识不到所处境地,更无半分反抗之力,杨邵推门而入,甚为焦急。
“只要你跟我走,我便不会伤你。”
她的喉咙如烈火灼烧,别说明白事情的始末起因,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被塞上了马车,无人知晓其中情形如何。
马车在城门口被拦下,成冉清醒了几分头脑,自己能活下必然是王军赶来施救了,雍城想来也是无碍,有气无力地问道:“我们出城是要去哪儿?”
“南萧。”
“以我为人质,倒是看得起我,我若愿意配合你走一趟,你也轻便许多。”
成冉缘何有此一说,正是瞧见了杨邵的腰牌。他收拢几分,狭小的马车多了局促,直言不讳:“南辰王的徒弟果真不简单,识时务,我不会害你,快马加鞭早些到了,你也好早些医治不是?”
她一声轻笑,不再多言。
师父肯放他离开,那便是没想杀他,断然不会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威胁。
路途颠簸,马车摇晃,成冉甚为难受,自昏睡中清醒,低哑道:“我们走到哪儿了?”
没有回答。
杨邵命人将马车停靠,掀开车帘时,见天色是快要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