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10:情书，你的？

月考当天，杨玲子百无聊赖翻着试卷，题目没几道会的，她倒也不着急，一只手支着下巴，打量考场的布局。

学生考场是按照上一次月考成绩安排的，她上次全程打瞌睡，毫无悬念地被安排到最后一个考场。

整个考场没几个人好好写题，连监考老师都在轮流打盹。

杨玲子不知道那小古板做题做得怎么样？

她嘟哝着，觉得没意思，随便在试卷上填上姓名班级，草草写了选择题便交卷子去了。

监考老师拿着她的卷子左看右看，最后又放下，神情意料之中的嫌弃。

万能主任说了，提前交卷的学生直接回家去，不许在学校里晃荡，尤其不许在教学楼晃。

杨玲子嚼了嚼嘴里的泡泡糖，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

门外闪过一个穿校服的身影，反被监考老师叫住。

万能那个女生？你闲着没事在教学楼里晃什么晃！

话音刚落，教室门外探出一个脑袋，是姜绵，她有恃无恐地笑，食指指着自己，显得有几分滑稽。

姜绵吴老师，您说我？

姜绵口中的吴老师语气与神情瞬间软下来，杨玲子腹诽比变脸比翻书还快，心里却不知什么滋味。

有点酸、又有点恨。

万能姜绵，提前交卷了就去办公室写题去，别在走廊晃，其他同学还考试呢，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再说了，外面大冷的天，你也不怕感冒？

姜绵耸肩也没说话，乖乖朝另一个方向溜了。

下考前十分钟，姜绵拎着书包从办公室出来，正戴着耳罩下楼梯，直至教学楼前，迎面碰上站着许久的杨玲子。

她顿住脚步，不解地歪头，然后明白了，杨玲子是在等乔七七。

姜绵走过去，笑着朝对方打招呼。

姜绵嗨，你好。你也等乔七七？

许是没料到姜绵这么开门见山，杨玲子愣了一瞬，之后反应过来 ，撂下一句冷笑从头至尾都没说话。

姜绵脾气这么差。

姜绵低声吐槽。

下考铃声响了，姜绵没等来乔七七，来的是江楷辰这个欠揍的二货。

那人的声音更欠揍。

江楷辰哟，你提前交卷就是为了早早地在这等哥？

姜绵哟，你这一下考就第一个冲出教学楼，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姐？

姜绵挑眉，低嗤一声。

姜绵闪一边去。

江楷辰等你那发小呢？

姜绵知道还问？

二人扯皮几分钟，姜绵还分出心力在一汪汪人里找乔七七。

姜绵我不说了，乔七七出来了。

她忙摆手，往人群里冲。

江楷辰和杨玲子站在原地，来回张望，两人脸上写了相同的字“哪呢”，直到亲眼见姜绵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把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后脑勺的乔七七找了出来。

杨玲子哎，要不说人家两个是发小呢。

杨玲子撇了一眼身旁的江楷辰，阴阳怪气道——

杨玲子有些人还是别凑热闹了。

江楷辰的目光刚收回来 ，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嘴欠说——

江楷辰我不想认识你，别自我介绍。

杨玲子……

江楷辰懒得理人，抬腿朝姜绵的方向走过去。

姜绵拽住乔七七的衣袖，大松一口气，要知道杨玲子把乔七七拐上床也就是一次放学回家的同行。

江楷辰姜绵。

江楷辰木着一张脸，视线落在姜绵揪着乔七七衣袖的那只手上，眉头蹙得扭曲。

江楷辰忘记告诉你，李老师明天叫你放学之后去她家里补习。

姜绵什么补习？能不能不去？

江楷辰关于保送的，每年一中都会有个别学生走保送的路子，老师会组织年级前十的学生开小灶，一般没有学生会拒绝。

姜绵那我不想去。

江楷辰自己明天去找李老师说，别找我，我才不会帮你带话！

说完，他扯着书包带子转身就走，留给姜绵一个潇洒的背影。

姜绵明天又没李老师的课。

乔七七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老实说他对那人对姜绵刚才那种呛人又隐含亲昵的语气有些不爽。

乔七七那人是谁啊？

他仍旧温和地问。

姜绵考年级第二的那个大傻逼，我早晚把他虐成猪头。

年级第二。

大傻逼。

你排在三十名开外的他算什么？

超级无敌大傻逼？

乔七七的手从校服上衣的口袋中伸出，连带着一个涂了爱心的牛皮纸信封掉了出来 。

空气静了一瞬，乔七七慌忙把那信封捡起来。

姜绵……你的？我看见个爱心，是情书？

都怪班里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哥们，情书一天一封，都连载十三章了。

冬季大家都不喜欢外出，撕碎扔在班级垃圾桶太容易被当场抓包，放学回家和姜绵同路，也容易被看穿，乔七七只能把姜绵送回家之后，把那个信封撕得不能再碎扔到离家门口不远的垃圾箱。

他慌忙想要解释，却见姜绵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蹙眉，总是带笑的唇角此刻被扯成一条平直的线，像是在很认真地权衡思索。

她不会以为，这封情书是他写给她的吧？

毕竟，刚刚自己那样慌张，很像……暗恋被抓包。

所以，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一封来路不明的情书就让她如临大敌。

姜绵，你如今蹙着眉在想什么？是在思考怎么样体面地拒绝我但又不伤害青梅竹马的情谊吗？

眼眸微晃，乔七七单薄的唇瓣抿起来，他极力克制着捏着情书发抖的指尖。

奇怪，明明这东西不是他写的，最紧张的却是他。

怕什么？

乔七七有什么好怕的。

姜绵身边围着那样多的人，本来就轮不到你。

既然是没结果的事情，你担心什么，忧虑什么，又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他那颗被撕扯的心平静下来，很久之后才在喉咙中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暗哑，只是隐忍又克制地吐出两个字。

乔七七走吧。

姜绵的瞳孔颤了颤 。

他果然喜欢那个杨玲子！

那情书掉出来都被她亲眼抓包了，他还要瞒着。

怎么？那么心甘情愿被人拉下水？

第一次，她明面上提醒乔七七别和杨玲子走太近，结果他们吵了一架，总角之交到现在，他们极少吵架。

第二次，她不过就是看到了杨玲子写给他的情书，他就这么大反应？

姜绵忍不住想骂脏话，比论文选题被老师毙掉还要骂得脏，她不稳重得像个本科生！

姜绵我才懒得管你。

姜绵愤懑，偏过头，双手揣在校服口袋，自动拉开了和乔七七之间的距离。

乔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