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9:服不服

杨玲子乔七七，你帮我看看这道数学题呗？

杨玲拎着一本书走过来，摊开书页放在乔七七桌子上。

铅笔间伸出来朝某一道题目上一指，是两个月前学习的知识点。

也许这支笔是朝别人借的，铅笔末端的橡皮擦早已烂得不成样子，松木的笔杆劈了露出一截铅条，指着题目的那端连笔芯都没有，就留着一个空空的笔口。

杨玲子怎么了，你不会因为这道题太简单，或者说……嫌弃我成绩差所以不想给我讲吧？难道成绩差连问题的资格都没有？

乔七七不是。

乔七七说道，他抬眼，就见杨玲子俯身离他极近，那样标致的大眼睛眨来眨去。

杨玲子其实是有些漂亮的，学生时代那些没有进取心、拉帮结派的小混混群体，美貌是建立权威的另一种途径，不是必然，只是更方便。

加上杨玲子会点化妆，又格外喜欢打扮自己，在一片乖宝宝中更加突出显眼。

那样喜悦、殷切的眼神和早晨时的姜绵相重叠。

确实没有拒绝的原因，乔七七拿起笔讲题，杨玲子趁机站在他身旁俯身一点 一点将身体往乔七七身上倒，两个人的头近乎碰在一起，乔七七一顿，女生的手也在他的小指上轻轻一蹭。

不似姜绵手掌的冰凉，杨玲子的手温度很高。

乔七七把手撤开，合上杨玲子的书。

乔七七快要上课了。

乔七七还有。

他抬起眼，盯着女生 。

乔七七你好像没有在听我讲题。

另一边的卧龙班，讲台上站着的年轻女人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去年从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刚上任教了普通班一年就被调到重点班，她正指着黑板上的一道数学压轴题等学生上去解答。

教室的最后一排，姜绵因为早起睡得不省人事。

江楷辰老师，叫姜绵和我一起答吧，她是年级第一。

忽然被点名，姜绵一激灵直接醒过来，她迷茫地看着黑板、迷茫地看着数学老师、愤恨地与江楷辰对上目光。

好小子，敢坑我。

万能好，那就你们两个上黑板写，剩下的同学在本子上自己做。

这是一道导数题，遭受过高中数学毒打的人都熟悉，但是在这个年代由于教育水平的原因，普及度确实没有21世纪那样高，何况题目并不简单。

江楷辰是卧龙班的万年老二也是整个一中的万年老二，有时候甚至发挥掉出前三，同样也是和姜绵亦敌亦友的一位人物。

姜绵刚醒过来，人还有点迷糊，解题的效率慢了些，江楷辰第一小问写完，她才堪堪列出等式。

好在中途状态回归集中精力，解题飞快，二人一前一后写完最后一小问。

数学老师看着黑板上的步骤点头 ，江楷辰心满意足地将粉笔放下，姜绵却还站在黑板前没动。

江楷辰不会是又睡着了吧？站着也能睡着？

江楷辰嘀咕，他倾身去看。

这时候姜绵又拿起粉笔，在最后一截黑板上重新写下一个解。

她在写第二种方法？

解题时姜绵始终没有看江楷辰的状况，因而两人解题的方式是一样的，也真是看到题目最容易想到的方式。

前面的黑板不够用，姜绵一路写到后黑板。

教室里前前后后有学生解出了题目，看看黑板上的答案，又扭头看到还在解题的姜绵。

一时间，平常的解题居然变成一场大的展览会。

所有人都盯着姜绵写出第二种解法，一边在惊叹我怎么没有想到，一边紧跟着姜绵的思路计算。

第二种方法结束，所有人都没有缓过来，除了讲台上熟知答案的数学老师。

万能我靠，哪一步算错了，我的答案和姜绵的不一样。

姜绵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讲台，正当数学老师酝酿好准备开始讲解，姜绵只是放下粉笔头，从粉笔盒中拿出一支新的粉笔，然后回到后黑板写下“解法三”。

她在写第三种解法！

没有人再跟着运算，因为姜绵写的算法他们根本看不懂，符号熟悉但算法从未见过 。

姜绵却写得流畅从容。

数学老师更是惊讶，居然是大学数学的知识？

她是听过姜绵的名号的，附中常年稳坐榜首的尖子生，聪慧过人，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名列前茅，甩第二名几十分。

但她从未料想，姜绵居然能提前学会大学的知识。

毕竟这个年代大学学历还十分珍贵，含金量极高，信息技术也并不普及，想要提前学习大学知识极大可能是家长有大学文凭。

第三种解法有些复杂，后黑板被占满之后，第三小问刚解完一半，姜绵回到讲台，她指着江楷辰写的那部分问道——

姜绵这个解法和我第一种写的一样，老师我可以擦掉吗？第三种解法地方不够没写完。

数学老师点头。

姜绵欣然拿起黑板擦将那部分内容擦干净，又从容地将剩下那部分写完，放下粉笔，特地从江楷辰座位边绕行回到自己座位，脸上带着“打不过姐吧”的得意笑容。

不出一个课间，姜绵的名字就在整个附中荡了一个来回。

前后桌都忍不住问——

万能你真提前预习大学数学了？

也不能说是预习。

但是也没有别的解释，姜绵只好点头。

前桌女生的眼睛亮了，又接着问——

万能那你爸妈是大学生？

姜绵算是。

这个位面姜绵是原创性的人物，绑定她的系统级别不上不下虽然不能给她开金手指，但是给宿主选择的家境确实不错。

姜绵的父亲叫楚佳砚在南京市市委工作，母亲在海外留学，极少回家，还有父母离异，所以她从小跟着外公长大，极少见到自己父母。

父亲倒是近几年出现过一次，在姜绵升高中的时候想要接姜绵走，把户口搬到他那，去读全市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不过被姜绵拒绝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始作俑者拎着书走过来，前后桌识趣地扭过头去，课上刚被摆了一道，姜绵对江楷辰委实没什么好脸色，她翻个白眼侧开脸。

江楷辰好吧，我不该托你下水。

男生语气一顿，垂下目光看面前的女生，靠窗的阳光将她脸颊上的绒毛染成金黄，侧着脸晕染的金边更为柔和。

姜绵你真有脸说。

江楷辰数学课代表应该有督促打瞌睡同学好好上课的义务吧？

姜绵那么尊敬的数学课代表，我就是一整天全睡过去，题也还是比你解得好，分数也还是比你考得高，你服不服？

女生把脸侧过来，一瞬不瞬翘着嘴角，语调懒散。

本来应该生气的，但是不知怎么，江楷辰眉心一跳，反倒笑了。

江楷辰服。

姜绵服了就退下吧，别打扰姐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