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临近深冬，北京大街上外出闲逛的人都少了许多，远远的似乎能听到远处瓦片被风吹动的声响，街旁的大爷将双手揣进袖管中。

有一声没一声地吆喝着:卖糖葫芦嘞，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这是秦舒生平第一次旷课，午休结束，舍友们一同去上课时，她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

这课上不上都无所谓。

又不必在意绩点成绩，也不必承担谁的期待和后半生，系统也在页面中为她留了一条言——由于年底业务核算，完成度达95%的任务已经按照完成计算，所以宿主任务已经完成，10天后将会自动解绑系统，在此期间系统将不对宿主行为做任何干涉，并停止一切服务。

“所以，那个位面的顾一野……”

“系统已脱离该位面，无法查询。”

顾一野。

他在那个位面一切如常吗？系统在脱离位面时，是否将她的一切痕迹都抹去了？如果是的话，那故事是按照旧有剧情发展？

呼出的白气很快在空气中消散，一片瓦从一旁的外墙上掉下，碎成几片。

秦舒顺着声响望过去，那围墙上骑着一个人，一个颇为清俊的男人，生着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一身带毛领的军大衣，四目相对，那人僵了一瞬，很快便绽放出笑容。

笑什么？她又不认识他。

“嘿，装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不等秦舒反应，男人纵身一跃从墙头翻了下去，身后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一群穿深色棉袄，带着军大帽，衣着不甚干净的人停在她面前。

“看见一穿军大衣的男的没？”

“没……”

那一群人乌泱泱地走掉，秦舒还懵在原地，忽而，她的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回过头来是一张有酒窝的笑脸，手上还捏着一支糖葫芦。

“谢了，这次带钱少，只能请你吃糖葫芦，有缘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了。”

“诶，我不爱吃糖葫芦，这是你们女孩爱吃的东西。”

男人把那支糖葫芦塞到她手中，笑眯眯地问:“你是通信学院的，还是陆军学院的？”

“陆军学院。”

“骗人。”

“哼，”秦舒嘴角微微上扬，“对，我其实是北京军区大院的，这军装是我爸的。”

男人挑眉，语气含笑，“诶，我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我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秦舒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不巧了，我也是留洋回来的，你在哪留学？法国还是美国？应该是法国吧，不然咱俩又巧了。”

男人倒也没再往下戳穿她的谎言 ，毕竟他刚才被那么一大群人追着他跑，秦舒有点提防倒也正常。

“我叫高遇逸，下次到通信学院请你吃饭，就下周吧。”

“不是，哥们，我……”我还没答应呢。

高遇逸从巷子里推出辆自行车，秦舒望着他利落跨上自行车，几秒钟就蹬出去好远。

她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很快便平复下去。

秦舒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忽然想起来，当初他们刚拿到名额到北京军校进修，顾一野担忧她积郁，因而总是变着法子约她外出散心，每一次他也都会拿着一支糖葫芦在通信学院校门口等她。

“诶呦，变天了。”

那厢踹手的老大爷惊呼一声，秦舒的思绪被抽离，她回到现实，才抬头，天幕上缓缓地飘落层层叠叠的雪花。

这是，北京初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