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和他用同一张面容

通信学院的课程有条不紊地推进，秦舒也终于在课堂上见到徐清涵本人。

那次在图书馆她避在阴暗处，看不分明，只依稀地辨认对方是个极漂亮的姑娘。

如今在阳光下，才惊觉漂亮也是分层次的。

那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泛出一片莹润的光泽，映着脸颊微小的绒毛，鸦羽般的睫毛下是一双魅惑的眼眸。

实在是国色天香。

秦舒淡淡地收回视线，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响应，但是还实实在在绑定在她身上，她可以进入系统页面，不过所有操作都得不到回应。

兴许是被徐清涵的系统冲击掉线了。

毕竟萝卜身为拯救系统等级真是在整个管理局吊车尾的程度。

而徐清涵身上绑定的大概是万人迷系统，毕竟陆军学院和通信学院甚至包括北京高干各方面的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是隔三差五的事。

至于顾一野，可能只算是她的攻略目标之一。

万人迷系统真不愧是管理局积分最高的系统，秦舒眯起眼瞥见窗外那抹军绿色的身影。

从后脑勺、肩膀到腰身，无一处不熟悉，可也仅仅只是那副皮囊相似。

早就不是那个舒朗的、正直的、有远大理想抱负的，遭受过自尊心被打击逐渐平和宽容，经历过战场死别、道德谴责、自我束缚，一点一点剔除这些东西继续朝前走的顾一野了。

早就不是了。

芯子早就被换掉了。

秦舒越来越疲倦与厌烦，渐渐地堂上老师讲课的内容也变成一堆杂乱的符号，在眼前飞来飞去。

她懒散地撑着脑袋，在座位上坐着，猫在角落，快要入冬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覆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她这样的状态已经连续好几天。

老师不会关注她的，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眼里只有徐清涵还有她的一堆攻略对象，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转，推动情感变化的算是配角，传播消息的是NPC。

而秦舒，她是偶然被遗落在这个世界的。

没有人与她对话，她也不会被主角注意到，她无比自由。

再也不用承担着帮助阿秀、拯救顾一野的责任，因为这个世界中他根本没有步入这样的因果。

也不用每天熬夜学商业的知识。

而且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系统页面显示，任务已经成功完结。

她也不必再回到之前的位面。

等着萝卜哪天上线把她带回原世界，解除绑定，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

如果不是发呆时，顾一野偶然和她对上视线，那种神情像极了她在樟木火车站忽然回头和他四目相对时的状态。

秦舒想，她必然是不会有兴趣去招惹这个位面的顾一野和徐清涵的。

可是那天，偏偏，她恶劣的玩心被勾起来。

她想看看，这个假的或者说新的顾一野，到底和她的顾一野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不想见你。”

秦舒撑着脑袋，兴致缺缺地看着眼前这一出拉扯纠缠的俗套戏码。

“清涵你听我解释。”

她不是不想听你解释，是需要间歇性的与攻略对象断和，以维持和多个攻略对象的和谐平衡。

她不在你这里“受挫”，其他的攻略对象怎么有机可乘？

徐清涵跑掉了，留下一脸挫败的顾一野在原地。

“诶。”

秦舒笑意盈盈地喊他，顾一野怔怔地和她对上目光，茫然又料到般的厌倦。

以为她在搭讪吗？

“你挡我看黑板了，让开点。”

看着顾一野流露出她意料之中的惊讶，虽然仅仅是一瞬，秦舒却觉得有趣不少。

顾一野让开位置。

秦舒也不看黑板，撑着脑袋把视线移开。

不等顾一野反应她又问。

“你觉得对面那副黑板报画的怎么样？”

“徐清涵画的？”

“不知道。”

“……”

“挺好看的。”

“啧，审美真是一样糟糕。”

顾一野嗤笑，用那样一张好看的面容，露出那样不出所料、胜券在握的神情，甚至带着鄙夷与优越感。

先前还有些许错觉的空间，此刻却是完全清醒。

“你从教室里出去。”

秦舒冷脸，一点笑意全无。

顾一野显然是反应不过来，前一瞬还是满脸笑意怎么下一秒就冷言冷语，仿佛厌他至极。

“你真是不配和他用同一张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