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盛家,盛五……”莲襦被河水呛到了咽喉,盛如兰手下轻缓的为她顺气,怎知莲襦方醒看到前人却大为受惊,几分歉疚在心的拽住盛如兰的衣袖。
“你可是……盛家的五姑娘?”莲襦浑身冰凉瑟瑟发抖,盛如兰深感怜悯的将手炉放在其侧,看着莲襦煞有其事的悲恸哭告:
“盛五姑娘,你若是与小公爷订亲,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知道我是盛家的五姑娘?那……荣家已经知道我和小公爷有……”
盛如兰心间复杂的揪紧衣衫,欲介入此事的想法愈发坚定,不顾齐衡眼色闪烁也要探知深浅。
“是……是我们姑娘在临死前,说是……那些贼人不仅要毁了荣家,还要做掉一位新晋翰林的嫡亲妹妹,奴婢听闻……小公爷西席的那户人家的长子新授了翰林学士,并且还有位名唤如姐儿的嫡次女……”
“小公爷,附近有探子。”
齐衡冷静的掀开帷帐的一角,当即命人在四下看守此船,神情流露些异常的凝重慌张,温热的指尖却义无反顾的牵住如兰的手。
“此地不宜久留,如兰,你还是快回盛家吧,我……”
齐国公自与邕王对峙之日起,平宁郡主就命练过身手的家生子跟着齐衡出行,习武之人就算有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能瞬间探知到他人靠近。
“不行,邕王的探子是在针对齐家,你才带了几个小厮,要是和莲襦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回了齐家,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盛如兰纵然担心齐衡安危,可莲襦这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显然不能让她和齐衡单独一处,否则途中极有可能发生甚么其他的变数。
“莲襦,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现在穿上小厮的衣裳回……回城西的王家炊饼,那儿……以前是我家妾室的铺子,现在归一个破落户看管,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儿。”
但莲襦此刻的精神状态谈何行路,她颤颤巍巍的挣脱盛如兰的双手,缓慢沉重的蹲下身子,将自己缩成软弱的蜗牛一般,甚至不敢抬眸望向远处渐暗的黄昏,但口中仍然不停的念叨着要为荣飞燕报仇。
“小公爷,我们姑娘生前最仰慕的郎君便是您,就看在昔日旧情的面子上,将这件事昭告朝廷让邕王身败名裂,奴婢也好随着姑娘去了……”
莲襦轻言生死的模样撼动了盛如兰,虽然不否认莲襦对荣家是为忠仆,可邕王在暗中一次行凶未果,必会再次派人追杀莲襦。
届时她和齐衡分不开身,邕王便会一下子铲除齐盛两家有关联的人,盛如兰和齐衡赌不起莲襦一时的软弱,只能尽快让此事传至朝廷耳目。
“五姑娘,莲襦跟您走……奴婢……奴婢一定要替姑娘报仇!”
盛如兰失神的注视精神恍惚的莲襦,她的双手似若无力的垂落,流露几分疲惫而又坚韧的矛盾姿态,仍不放弃的抬眸望着盛如兰。
莲襦从荣家跋扈嚣张的女使,变成如今胆小怯弱的流亡之人,究竟有多少人的刻意加害,才使百姓枉死也告无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