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迟（十五）

盛如兰不忍自揭伤疤的欲言又止，眼神皆是嗔怒的怒斥虚慌的小秦氏，内心却对明兰顷刻的不明决厉有了成算。

“五姐姐……家族之争看似是妻妾流血牺牲，可其中的政治博弈，又岂是这些被禁锢半生的官眷夫人所能左右的？终究不过是一颗被舍弃的棋子罢了，小秦氏恨我入骨，害的你我皆不能明哲保身……”

“我若是再退让一步，恐怕……就要被东昌侯府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教我如何能忍？！”

盛如兰身形消瘦的走近小秦氏身前，似彼此并无剑拔弩张的述说着，一件并不在意的真相，从未如此冷漠的盛如兰一针见血的揭穿，令小秦氏落败如丧家之犬。

“小秦太夫人，就为了一个女婿，试图借助齐国公府的权势光复旁系宗室承袭的东昌侯府？您不仅用计害死我婆家弟媳的胎儿，毁掉我们全家的名声，然后再将知晓此事之人一个一个的除去，最后只留下一个侯爵联姻的美名……”

“诸事不宜……我已经报官准备证供，至于你们想如何逃脱罪责，任凭去和青天大老爷说嘴！无论是打板子还是入内狱，我就是磕死在登闻鼓前，也不许你们仗着娘家东山再起为虎作伥！”

“你……你污蔑官眷！罪大恶极……”

小秦氏难以置信的失力落座，双目狰狞的指着言语无情的如兰，精神已不似往日虚弱的目眦欲裂，誓要盛如兰与永无再起之日的东昌侯府一同陪葬。

“五姐姐……我们不要与嫡母纠缠了，还是先打道回府细细商议为上。”

盛明兰心间忧愁见事态嚣张，不待小秦氏驱赶便自行归家，好生打点一番将瞿妈妈送官的家丁，好生吩咐要对此事守口如瓶。

尔后安抚几重波折的盛如兰，如此妥善心间却是愁海波澜，与情绪低落的盛如兰商讨后事。

“小桃……齐国公府那儿有动静吗？”

“姑娘……听街坊四邻说自昨日小公爷归府，您将瞿妈妈的罪证透露给了平宁郡主，府中就没有几人出入……”

“那便好……就怕小公爷一冲动又做错了事……”

盛明兰胜券在握如释重负的浑身轻松，夜雾浓重盛如兰身心俱疲的告辞，华重几净却见朱红少郎的身影迟疑穿梭，楼阁交映沉重端肃令人望而生畏。

“小公爷？！为何今日又登临盛家，却不去造访家兄祝贺？”

盛如兰不欲与齐衡多加交涉的回揖，半信半疑的轻瞥心负惭愧的齐衡，华衣锦貂却不添斯人的奢靡，温润如玉的脸颊终究流露脆弱的瑕疵。

齐衡思酌盛如兰憔悴冰冷，心有顾忌的躬身作揖，关怀孤伶的如兰嗓音不掩疲惫。

“盛五姑娘，此事皆因我而起，若齐衡早下决断，在母亲结盟之前拒绝东昌侯府的联姻，恐怕文家就不会为难下嫁之女，顾侯夫人也不会受殃及……”

“齐衡深感惭愧，还望……盛五姑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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