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糟糕的一天

一年级的挑战赛结束后，就是学院首席的致辞环节。

有些高年级生对萨尔的表现很是担心，另一部分则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心态。

萨尔站在台上，先鞠了个躬，然后面向一年级新生的队伍，“首先，欢迎你们来到斯莱特林。”

开学致辞本身就是针对一年级新生的警告。当然，那两个伪一年级生除外。

“不过，既然选择了斯莱特林，你们就应当明白你们所担负的责任，以及即将面临的问题。”萨尔继续说道，“不要由于任何理由被教授扣分，除非你们能够承担整个斯莱特林的怒火。”他把去年的这句话照搬过来。

“一年级新生有一个月的保护期，由高年级生带领你们熟悉上课路线。一个月后，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因为找不到教室等原因缺勤或迟到。”

“《斯莱特林守则》，作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请时刻谨记。”他指了指墙上的银色字迹，对一年级新生道。

“院长的地窖就在门口右侧走廊的第二扇门。我劝你们一句，不要问他那些连巨怪都能轻易找到答案的问题。”

“此外，我还需要强调一些事情。”他顿了顿，又道，“不管你们的家长如何劝告你们——”

“不用在乎你们的家族，你们的血统。”他微微向两位混血出身的一年级生点点头，声音铿锵有力，冷峻的目光扫过那些因这句话显露惊异之色的面孔，“我不希望从你们口中听到类似‘泥巴种’这类词，尤其是在你们的实力甚至不如一位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的时候。”

“魔法即强权，荣耀即生命。如果你们给斯莱特林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耻辱，如果你们只会依靠流淌在你们血脉中的权势而非力量。那么，”他的语气骤降，声音冷了几分，“你们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其次，是对外的问题。”萨尔说道。他不满于眼下霍格沃茨的学院对立。千年前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也多有不和，但都处于良性竞争。像这种死敌关系，萨拉查从未想象过。

“我知道，你们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乐在其中。”下面传来一阵嘘声和一些抗议声，“但毫无疑问，一个真正的贵族应该懂得如何凝聚力量、获得人心，而非用无意义的高傲为自己树敌。如果是其他学院的主动挑拨，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如果是另一种，请自行承担后果。”

“最后，”他吸了口气，神色柔和了许多，依然字字有力，就像他穿越前每年都重复的那样。“做出你的选择，不必担心任何形式的欺辱和胁迫。”

他们此时的表情是清一色的震惊，就连魔药学教授常年板着的脸都有了些许动容，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你们拥有这样的能力，也拥有这样的权力。”他站在此处庄重地许下承诺，正如当年。“院长和我都可以作出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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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暑假的魔药研究状态脱离出来的西弗勒斯从未想过，开学第一天的一系列事件会震得他差点晕厥。先是克莱尔•马尔福，然后是汤姆•里德尔。汤姆和克莱尔已经在挑战赛中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而那个和克莱尔相熟却没参加首席战的新生恐怕也不是善茬儿。这样一算，萨尔的反常都可以排到后面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地窖门口的。长期维持大脑封闭术使他的思维变得迟钝。当他进入地窖，希望好好休息一下整理思绪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仿佛没捉弄够他似的，非要再送上一份惊喜。

地窖房间的床上坐着一位棕发少女。见他进来，她那如蓝宝石般的眼眸似秋水般温和，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她确实有一副好皮囊。然而，在将一片真情尽数交付给莉莉的西弗勒斯面前，她只是这个糟糕日子的又一个麻烦。

“你是谁？”魔杖瞬间入手。参与过战斗的巫师总是拥有极高的警戒心，更何况是作为双面间谍的西弗勒斯。

“你是刚从开学宴会上回来的吧。”被魔杖指着，她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宛若天空白云般淡雅高洁。“这么看来，你是斯莱特林的现任院长？”

“从礼仪上讲，作为客人的你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西弗勒斯戒备地举着魔杖，目光空洞——这是大脑封闭术的表现。

“哦，当然可以。”她站起身，向西弗勒斯伸出右手，“莉迪亚•克顿，我的名字。”

克顿？这显然是个麻瓜姓氏。这么说来，眼前这个女孩至少也得是个混血。而且，既然她出现在这里，大概也不能是个麻瓜种。

“你看起来很恼火。”莉迪亚毫不避讳地说道，脸上流露出回忆往事的神情，“看来这一届小蛇不好带呢。我们那届也是……现在回想起来，确实给院长惹了不少麻烦。不过嘛，处于有外敌的环境中，我们没有多少精力关注其他。”

“你曾经是一个斯莱特林？”西弗勒斯就这样凝视着她，语气里满是质问。英国魔法界熟知的战争年代也只有十几年前的那段岁月。而他分明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她那与众不同的风格在斯莱特林学院应当极为突出才对。

“显而易见。”她点点头，转而就是一道咒语，“魔杖飞来。”

西弗勒斯的魔杖不受控制地脱手，稳稳落在莉迪亚的手中。她把玩几下，当着西弗勒斯的面收进衣袖。

“很抱歉，我不太喜欢被人用魔杖指着。”她的道歉表面听起来很有礼貌，却完全是在敷衍，毫无诚意。“我该说些什么，你才会相信我呢？”

诚然，西弗勒斯会无杖魔法，但魔咒效果和施法时间上肯定不如有杖魔法。

“大概只能这样了吧。”她自问自答。一个控制咒出手，他便再无法动弹。干净利落的无声咒和温婉的语气竟毫无违和感，“这样的话，会方便很多。”

“嗯，该从哪说起呢？”莉迪亚看着他的眼睛，倒是没有先用出摄魂取念。在对方已经明显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行读取记忆，这对他们之间的正常交流是极为不利的，“首先做个自我介绍。莉迪亚•克顿，曾为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也是在你之前的某一任斯莱特林学院院长。”

“如你所见，我并非幽灵，也不是什么鬼怪。”她的笑容很温和，“斯莱特林是我的执念。所以，我将灵魂留在此处。”

莉迪亚这算是间接透露作为魂器的信息了。但西弗勒斯显然不知道魂器的存在。即便是卢修斯，也是在空闲时间翻家族藏书的时候无意看到的。

“对于你，我确实很好奇。”她一挥手，解开魔咒，“斯莱特林学院最年轻的院长？”

这个无声咒只让西弗勒斯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在力量上，眼前的少女显然强于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干巴巴地说，顺便补充一句，“我以为我的前任是斯拉格霍恩教授。”

“我可没说过你是我的继任者。”她耸耸肩，“正常情况下，我们的时间线都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我一个月前就醒来了。”莉迪亚继续说道，“确实没想到竟过了这么久。只能说，希望现在的斯莱特林不要让他们失望吧。”

“他们？”西弗勒斯惊愕地抬起头，重复了一遍。他希望他没有会错意。

“时间旅行者。不过嘛，”她无奈地说，“因为某些小小的分歧，我跟他们之间有些小矛盾。”

“克莱尔•马尔福，艾萨克•卡罗？”

这就很好解释为何他们在入学前的经历几乎一片空白，又为何拥有足以匹敌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实力了。

“这样啊。”莉迪亚这是变相承认了他的猜测，“总之呢，如果他们要整顿斯莱特林学院，你最好不要阻止。尤其是克莱尔，他对斯莱特林的了解强于大部分院长。”

西弗勒斯敏锐地捕捉到“整顿”这两字。一个有能力去“整顿”现在的斯莱特林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亦或是其他？

“还有，关于你手臂上的那个黑魔法标记。”西弗勒斯警觉地退后，“虽然我也有过。但这种单向的主仆关系……”她一个健步上前，拉开他的袖子，“以及这个如此丑陋的标记所暴露的审美观，真是难以置信。”

“我目前无法离开地窖。所以，你会收留我的，对吧？”莉迪亚的狡黠在于她放在表面的一贯的温柔，除了在萨拉查面前。“而且，我早就在这里布下了强制保密咒。”

“我的同学的事也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毕竟地窖里就我们两个，黑魔法算是我比较擅长的学科。”她说出这句话时顺理成章的语气，就像在谈论“集体修仙”那样自然，“至于他们，克莱尔顶多也就是一个钻心咒的事，艾萨克不好说，但最坏也就是抹杀。”

能够以如此随意的语气谈论不可饶恕咒，西弗勒斯再次确认面前这个看似温和淑雅的少女绝对不像表面那样善良，反而更像一个冷酷残忍的黑巫师。

下一句话，更是如极寒般冻住了他的全身血液。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进地窖。那我就只能晚点再去找你……和那些小巨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