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混乱的挑战赛

从汤姆•里德尔落座的那一刻开始，西弗勒斯的神情就处于空洞状态——这是大脑封闭术运转到极致的效果。对于这个疑似黑魔王的小孩，他不得不防。

对于学生来说，或许那位突然冒出的克莱尔•马尔福更值得谈论。他们当然不知道那位曾统治魔法界十余年的黑魔王（的一部分）竟混在一年级学生当中。

“萨尔，汤姆•里德尔是什么情况？”在去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德拉科小声询问。他看得出来，萨尔对今天发生的事见怪不怪。

“汤姆？”萨尔微微偏了下头，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直说。“你看那些老师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随随便便丢下个提示。除了曾教过汤姆•里德尔的弗立维教授，其他都是凤凰社成员。能够令麦格教授如此惊愕恐惧的人，也只有那一个答案了。

德拉科的反应速度很快。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反常，就可以说明是上一代的问题。而上一代，最大的问题莫过于那个人。“你是说……”他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问，“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大概吧。”萨尔不置可否。

德拉科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后看去，少年黑魔王英俊的面容惊艳了他。

“这……根据我爸爸谈起他时的表情，真难相信竟然……”

“这样好看，是吗？”萨尔接上他的话，“长得好看跟会不会折磨人有什么关系？”

“不都说‘那个人’是蛇脸吗？”德拉科反驳道，“如果这也能算作蛇脸，我们就可以叫做厨余垃圾了。”

“我并不觉得我比他差。”言下之意就是，被称作厨余垃圾的不是“我们”，你应该用“我”更加恰当。“而且，不用担心。今年的斯莱特林新生，会不可饶恕咒的不在少数。”

萨尔的安慰方式总是如此清新脱俗。

德拉科：Σ(っ °Д °;)っ

这两周的口令是“高贵”。口令具有学院特色，尤其是拉文克劳的薛定谔口令。

萨尔脱离队伍，站在前面，面向二年级学生。其他几个年级的首席也是如此。

“二到七年级首席挑战开始。二年级以上学员可以挑战各自年级的首席。”

二年级生都没有动。大家都知道，面前这位无需不可饶恕咒就可以置他人于死地，谁也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德拉科更是清楚，在他的视角，萨尔的实力上限就是没有上限。

三年级和六年级各发生了一次挑战。战况激烈，五彩斑斓的魔咒飞来飞去。最终，三年级挑战成功，六年级那场挑战失败。

萨尔没有在意这两场决斗。目前的斯莱特林学院，恐怕一二年级加起来可以碾压其他五个年级。他目前在思考，接下来的战斗该如何恰到好处地隐藏实力。

“那么，下面是学院首席的挑战。”为了避免尴尬，这句台词一般由级长宣布。

其他几位面面相觑，都默契地没有动弹。这只能说明，伊迪斯的实力确实高于其他人太多。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呢。萨尔这样想着，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走到他的对面，抽出魔杖，做出邀请的手势：“萨尔•布莱克。”

“伊迪斯•埃弗里。”微微一愣后，他很快调节过来，做好战斗准备。

见两人都摆出准备姿势，埃里克开始倒数：“三、二、一，开始——”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们。二年级挑战六年级，这可是千年难遇的事。如果真挑战成功了，那可是大新闻。克莱尔和艾萨克同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不时小声点评几句。汤姆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却还是要强打精神。废话，以这个人的身份，纯粹就是在欺负学生。

两人背对背走七步，而后同时转身。

“昏昏倒地，障碍重重！”伊迪斯先发制人，二连咒接踵而至。萨尔躲开昏睡咒，却被障碍咒击中。他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回击一个缴械咒。伊迪斯躲过缴械咒，起手反击，却忽觉难以开口。就是这一刹那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他的计划，以致于被又一个缴械咒击中。

萨尔左手接住他的魔杖，右手中的魔杖却依然指着他。两人对视了两秒，最后还是伊迪斯打破了沉默：“我认输。”

谁也想不到战斗会结束得如此之快。毕竟，伊迪斯的实力在高年级有目共睹。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萨尔•布莱克接任学院首席，伊迪斯•埃弗里维持六年级首席。”西弗勒斯扫了一眼场下的小蛇们，宣布道。他现在确实开始怀疑萨尔了。如果去年还能说是“麻瓜的智慧”，那么今年呢？高年级都没有人能够打败伊迪斯，先不提缴械咒是四年级的内容，伊迪斯躲开第一个缴械咒后的动作明显是要发动攻击，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的念咒速度绝对不用这么久。

两人互相握手。伊迪斯脸上并没有失败的颓唐，更多的还是纯粹的祝愿和期待。胜不骄败不馁，这才是一位继承人应有的心态。

“抱歉。”这句话充满诚意。若不是他需要这个位置，换在任何一个时候，伊迪斯都是一位优秀甚至是理想的学院首席。“你真的很厉害。”

萨尔刚刚看得很清楚。在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出声的那一刻，伊迪斯并没有停止念咒，只是速度放缓了一点。这说明他会无声魔法。而刚才短暂的僵持中，萨尔看得出他在尝试使用无杖无咒魔法。

“谢谢。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定倾尽全力。”握手时，伊迪斯礼貌地回道。他指的是事务上的事情，毕竟在他的视角，萨尔还是一名二年级生。

“无声无息。”克莱尔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刚好能让旁边的艾萨克听见，“他刚刚左手用了一个短时间的无杖无咒魔法。”

“终于找到一个有我们那个时代的正常水平的二年级生了。”艾萨克感叹，“其他的战斗完全是巨怪互锤，我不得不质疑现在斯莱特林学院的生源问题。”

“即便是他，也在有意隐藏实力。”克莱尔疑惑地分析，“真奇怪，斯莱特林不是力量至上吗？”

“现在恐怕变成血统至上了。”艾萨克接道，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其他一年级新生，“我刚刚听他们聊天，字里行间都是对纯血统的赞誉和骄傲。”

“无所谓了，对和平时代的幼崽多一点包容吧。”克莱尔道。

“不过，这位现任院长身上……”艾萨克看向斯内普教授的方向，微微皱眉。开学宴会上他没有注意，但刚才离得近，艾萨克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手臂上的黑魔法气息，“标记魔法？他们还不如去禁林牵一只独角兽当院长呢。”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萨拉查是在已知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加入了食死徒的情况下进行的推断，而艾萨克和克莱尔两人，跨越千年的目标就是寻找萨拉查，对那些史料可谓毫不关心。

“老师现在也在霍格沃茨，你忘了帕特里克的话了吗？”克莱尔摇摇头，“如果老师介意这点，他肯定会处理的。”

“但看到我们学院变成这样，总归还是很不爽啊。”艾萨克暗中攥紧拳头，目光中闪烁着寒意。

“一年级挑战赛采用混战形式。站在场上的最后一人即为一年级首席。”这时，埃里克在台上宣布。

“你要上吗？”艾萨克问。他对此毫无兴趣。

“当然。”克莱尔点头，富有深意的目光在汤姆身上停留片刻，“不妨试试那个让两位教授颤栗的小孩的实力。”

“那你上吧，我看戏。”艾萨克说着后退几步，离开结界。若不是其他人都在看着这里，他可能会取出一袋巧克力蛙边吃边看。

混战的精髓体现在一个“混”字。除了漫天飞的咒语，有一两个小巫师干脆收起魔杖直接使用物理攻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直到除了克莱尔和汤姆•里德尔外的其他小巫师相继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出界，形势才走向正常。

被淘汰的小巫师的情况更是千奇百怪。流鼻血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门牙快戳到地上的、身体僵硬的……

“除你武器！”汤姆•里德尔二话不说继续扔魔咒。克莱尔倒也不躲，魔杖轻轻一指，化解了他的魔咒。“昏昏倒地、乌蛇出洞、速速禁锢……”汤姆也发觉事态不对，咒语越来越快，可克莱尔自始至终都只是解咒，轻松的神态更是显示了他的游刃有余。

克莱尔挑起眉毛，挑衅似地问道：“小鬼，不来点更高端的咒语吗？”

“好，是你说的。”汤姆恨恨地一咬牙，举起魔杖，“统统石化！”

与石化咒一同出现的，是妖艳的血红色厉火，如同魔鬼张牙舞爪，扑向克莱尔。

斯内普教授瞳孔骤缩。他已经意识到，即使眼前这位不是神秘人，也是一位能力与之相当的黑巫师。

“这样才有趣嘛。”克莱尔挥了挥魔杖，抵消了石化咒。他的左手一划，周围的厉火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忽然停住，而后聚成一条火龙，反而向里德尔扑去——就是通过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夺走了厉火的控制权。

里德尔迅速向旁边闪开，抬手就是一道绿光。令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是，这一道魔咒依旧被克莱尔单手化解。

“透骨寒霜！”克莱尔不再单纯防守，也开始自己的攻势。随着这一声咒语，厉火顿时化作千万冰刃，从四面八方向里德尔袭来。他也并未躲闪，这在克莱尔看来就是认输的表现。然而，恰在克莱尔取消魔咒的那一瞬间，里德尔忽然出手。

“钻心剜骨！”

不出所料，这一道攻击再次被克莱尔化解。他面色不变，一个无声无杖的禁锢咒出手，又回击了一道钻心咒。

“以阴险狡诈为荣确实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克莱尔看着他痛苦地单膝跪地，左手紧紧勒住自己的腹部，拿魔杖的右手还挣扎着想要施法。他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咒语强度，脸上依旧保持平素的温婉，“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尤其是实力的竞争上，我很讨厌投机取巧的行为。”

由于他们二人方才战斗的场面太过惊人，即便是作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钻心咒，周围竟无一人敢劝阻——包括西弗勒斯。

“那么……”克莱尔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要继续吗？”

里德尔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在这种情况下认输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这样啊。”里德尔一直不出声，克莱尔也心下了然。虽然他没有停止钻心咒，但他知道，以面前这位的意志力肯定还是能说话的。“我倒是听说，钻心咒可以当作昏睡咒使用。”

言下之意是，如果你不认输，我就把你弄晕再送出去。到时候能不能再醒过来就不关我事了。

旁观的萨尔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知道克莱尔注意分寸，这话顶多算个口头上的威胁。

“克莱尔，”一直在场外看戏的艾萨克看不下去了，“你不是刚刚才说过不跟他们计较吗？”

“我以为这是一场正规的决斗。”克莱尔不为所动，“而且，一脚踹下去不太符合礼仪，会伤到对手的自尊。”

克莱尔哪里遇到过如此磨叽的对手。他们当年的对战向来就是点到即止，随后谁弱谁主动认输的那种。这种明明菜又死要面子的，他是真的从未见过。

崇尚力量，追逐力量，不仅意味着勇攀高峰，更需要拿得起放得下。因为，最强者永远只有一个，而很可能不是你。

里德尔还想站起来。克莱尔的魔杖微微上抬，眼看又是一道红光。

“一年级首席挑战赛结束。一年级首席由克莱尔•马尔福担任。”西弗勒斯适时宣布对战结束，中断了克莱尔的魔咒释放。

克莱尔略带遗憾地收起魔杖，按照决斗礼仪行了个礼，而后下台。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艾萨克抽了抽嘴角，看着正在努力找回触觉的黑发男孩。“这样会留下后遗症的。”

“不至于。”克莱尔摇摇头，“他的意志力很好，我看得出来。”他顿了顿，又说道，“就是太倔强、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今天无法让他服气，以后的管理会很麻烦。”

“确实有道理。”他赞同道。忽而又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想先找院长，在管那些麻烦事啊。”

“这就得归结于莉迪亚堪称奇迹的刀法了。”克莱尔声音中透露出极度的不满，“既然现在斯莱特林学院还存在，就说明我们来得不算太晚。”

“也没那么容易。在潜伏阶段，我们很难找到那个承载‘恶念’的魂器。”

“魂器需要吸收生命力才能壮大自己。这样看来，那个恶念很可能在公共休息室这种人多的地方。”克莱尔思索着，又摇头否认自己的观点，“不对。她或许并不知道那部分‘恶念’会带来什么。最有可能的还是那种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比如说……”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点头。他们想到了一块儿。曾作为院长的她最眷念的，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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