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108）

　　林旭辉在吐了血后被快速送往了医院。

　　他近日身体越来越差，但是查不出病因。

　　多年的摸爬滚打让他对外界很警惕，如果不是这一次不省人事了，他绝对不会同意去医院。

　　他醒来后病房里只有他的小儿子林书言在身边，他咳了一声，问，“什么时间了？”

　　林书言看了一眼手表，说，“早上十点。”

　　可能是刚醒过来，林旭辉还没太反应过来，说，“我不是下午晕过去的吗？现在怎么会是早上十点？”

　　林书言语气淡淡的，“爸，这是你晕倒后第五天的早上十点。”

　　林旭辉吃惊地睁大眼睛，吃力地说，“第五天？！我怎么会晕倒五天？！”

　　林书言余光瞥过床角垃圾桶里的白色药瓶，说，“或许是您太累了吧。”

　　想要一个人不醒过来，方法太多了不是么？

　　林旭辉愣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说，“你哥哥们呢？怎么没来。”

　　林书言在旁边的果篮里挑挑捡捡，没回头说，“他们在等着您呢。”

　　“等着我？什么意思？他们在家里吗？”林旭辉有点疑惑，又生气地说，“我看他们是要造反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还有，”林旭辉怒说，“我说了多少次不住医院，马上叫人给我办出院手续！”

　　林书言坐在床边慢慢地削一只苹果，很有耐心地削了一条长长的苹果皮，镜片后的眼睛抬起来，说，“爸，您还是好好待在医院吧。”

　　林旭辉说，“你也要反天了？老子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外面这么乱，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

　　林书言削好了苹果，放在小碟子里切成小块。他有条不紊地动作着，语气也同样慢条斯理，说，“放心吧，这层楼我都包了下来，外面都是我的人，没有我本人同意，没有人能进来的。”

　　林旭辉稍微放心了一点，但多年的谨慎让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他稍稍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说，“我身体的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林书言把苹果块上插着牙签的小碟子递给他，说，“医生说……有点危险。”

　　“什么有点危险？”林旭辉推开了他递过来的碟子，脸色很不好，说，“之前我的家庭医生不是说我没什么事，就是劳累过度吗？我那医生不是你从德国请来的专家吗！这里的医生怎么回事？简直胡言乱语，到底会不会看病？！”

　　他骂骂咧咧的，一时竟没有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只是所谓的劳累过度，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差，怎么会吐血晕倒，又怎么会昏迷五天？

　　林书言由着他说，也不反驳。林旭辉骂了一会儿，停下来喘了口气说，“在这儿治没病我都给气出病来！赶紧送我回家！”

　　林书言拿桌边的纸巾一点一点擦着手，斯斯文文说，“不着急。爸，有人想见您。”

　　林旭辉皱眉说，“我不是说过不随便见陌生人吗？你今天怎么回事？”

　　林书言露出了很浅淡的一点笑意，但只有嘴角微微牵动，他轻声说，“不是陌生人，是故人，爸您还是见见好。”

　　他表情古怪，林旭辉愣了一下，病房门就被人从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