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试探

汤姆抚摸着指间的戒指，目光狂热，又像是仇视。他的声音却格外冰冷：“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被困在这里。哈利，你会这么觉得吗？”

哈利一惊，强作镇定：“被困在哪里?”

“……这个世界里。”汤姆的声音很轻，“我好像在一次一次做什么，很多的仇恨和愤怒，小汉格顿的一切有些熟悉，但是我的记忆里却是第一次来。”

哈利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绕着汤姆飘了一圈。他大概能明白，这个汤姆为什么轻易地允许了自己的同行，仇恨的积累让他的心智某种意义上觉醒了……

汤姆放下手，恢复了冷漠：“错觉吧。”

哈利与汤姆回到了霍格沃兹，能看见他的还是只有汤姆一个人。鬼魂的状态虽然不便，但也有许多好处，他名正言顺地跟着汤姆飘来飘去，试图解决一些第一个幻境中存在的疑惑。汤姆戴上了冈特家族的戒指，黑曜石泛着冰冷的光。这光映在哈利眼中，总是让他心里一沉——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已经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嫁祸了自己的舅舅，冷静而疯狂。

卓越的成绩、教授的批条再加上一些小花招，禁书区对汤姆敞开大门，他用龙收集金币般的贪婪汲取着知识，冷僻的魔药、白魔法、黑魔法通通收入囊中。哈利习惯汤姆这样的状态，但是最近……显然有什么不对劲。

汤姆变得狂热而迫切，平时仔细研读的地方他也草草略过，似乎急于在字里行间寻找一些内容。哈利叹了口气——现在的时间，距离第一个幻境结束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哈利也有些焦躁起来，他急于弄清在汤姆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幻境对他的排斥有些严重，就像是在阻止他带来任何改变——他不仅没有实体，还不能看清任何一本书上的字。

图书馆里高大的书架林立，犹如参天古树。禁书区，灰尘静置，书页腐朽，汤姆坐在角落的桌椅上，读着一本残损的书，纯黑的封面有些松脱。他额前的发丝安静柔顺地垂下，眼中却狂热而专注。

“你最近在看什么？”哈利坐到汤姆面前的桌子上，阳光下，他的双眼像是春天的柔绿、夏日的金。

汤姆挑了挑眉，哈利亲眼看他一路走来做出的残忍行径，却不怎么怕他，也不迷失自我，这点还是让他感到新奇。他故意指了指书上的字迹，指尖的单词正是“horcrux”（魂器）。

哈利翻了个白眼，又微微笑了：“你说说呗，看你最近挺着急的，说不定我能帮你做什么呢？”

他眼里的轻松散去了些，像是一口封冻的井映出天上的云，云飘走时一丝痕迹都不留，坚冰还是坚冰。他沉吟片刻，又想到哈里看不到任何文字，即使有思路也无法查证，最终开口：“哈利，你对灵魂了解多少？”

那天的谈话之后，哈利对于汤姆的研究方向大概有了些了解，但从汤姆模糊的问题中，哈利并不能确切地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必定与灵魂魔法、容器等有关。他们一天天相处下去，汤姆开始讨好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切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着。哈利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任何东西，因为外面的世界里，伏地魔已然是伏地魔了，而汤姆·里德尔只存在在幻境中。他应该静观其变，等待让戒指具有撕裂幻境的能力的转折点，同时尽力弄清在汤姆身上发生了什么。

可他还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