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

“那是一个白日，我被人追杀，逃到了山里。因为我身上还带着很重的伤，所以很轻松就被他们追上了。我靠在石壁上，无路可去，追杀我的人拿着刀，向我步步紧逼，扬言要杀我取我身上的肉。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也不知为什么他们要杀我。他们甚至联合起了附近的邻居一起孤立我…”被提及旧事，空也的表情很难看，眉眼间的杀气久久不散，“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杀了好多人……可是他们一起将这事瞒了下来，也就没人知道这事…我也曾想过反抗，但是他们将我锁了起来，那天可是我找准机会，才跑了出去。”

“他们说，我不详，如果不杀了我，他们就要出事。”他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余光观察着上官月淞的反应，见上官月淞脸上没有任何嫌弃惊讶的神色，他似乎松了口气，又缓缓开口，“好在，那一天我活了下来。因为被他们摔到地上时不小心撞到了脑子，所以大多数记忆片段都是残缺的，我忘了很多事，我跟你讲的是为数不多稍微清晰一点的。”

上官月淞不难听出话中的言外之意：他们可能对他做了更不好的事情，但他不愿说。她没说什么，示意空也继续讲下去。

“等到我醒来时……”

“你看到了周故？”

空也扯了扯嘴角，上官月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再看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

“他对我很好，悉心照料我。在她的陪伴下，我的身体恢复了健康。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也努力制药，赚了不少钱。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空也眼底少见的喜悦散去，取而代之是逼近绝望的痛苦，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明明讲起自己破烂不堪的往事时，语气是那么轻松，他说：“直到那一天，她死了。无缘无故就死了，七魂八魄全都没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空也咬牙，“我本来是想与她求婚的。”

上官月淞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自己爱人已经去世了啊，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此呢…是个可怜人。她不会安慰人，平常“安慰”人的话拿到这里用也不太合适。

就在她纠结犹豫是，面前的空也突然面露惊讶之色。他不敢相信地说：“有人破了异能锁！但这怎么可能呢？！”

很快，他又一改痛苦神色，眼里生出希翼：“是故儿。”

上官月淞听他这么一讲，也对来者好奇了起来，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似一团火苗，借着氧气，越蹿越大。

流云纹布鞋踏入先前差点“吞”掉上官月淞的地面，沾染上了些许细灰。两人定睛看去。流云纹布鞋的主人现身时，不管是上官月淞还是空也，都是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

来者是个女子，身着款式普通的米白色色唐装旗袍，外披一件黑色风衣，只到臀部左右的位置。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脸上的深红色面具，纯色的，什么装饰也没有，一如某人的作风。只是比平常多了两个黑洞。

走进来时，她空出一只手扶了扶面具，好像还有些不太适应似的。她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小声地说了一句：“是我来得不巧了？”

果然是她！上官月淞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一时之间话都不会说了。再看空也，也是一副激动非凡的模样，他一口一个“故儿”，眼看就要冲上去取那个人的面具。

“故儿…是你吗。”他张了张口，泪水无声下落，顺着他的下颚线，沾染上了衣领。他似乎在害怕，手鼓起勇气伸出去，又飞速收了回来，嘴里仍念着“故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空也那副如愿以偿，充满爱慕的样子，上官月淞就知道，神秘人跟那个周故一定有不小的关系。她内心也清楚，神秘人不是那个周故，可听到那烦人的一声一声“故儿”时，她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同时异能快速幻化出利刃，割断了绳子。她护在神秘人前面，嫌恶地看着空也。

“她不是你的周故，你的周故早死了。”

一看到空也那副爱意满满，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就按耐不住地对他起了杀心。让一个人消失多简单，让那个烦人的声音消失多简单？上官月淞握紧了匕首，准备随时随刻杀上去。

空也将一切注意力皆放在神秘人身上，至于上官月淞做了什么，是这么挣脱的，他一点也不关心，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周故”。此时见到上官月淞挡在前面，瞬间恼怒，仿佛火山爆发，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如上官月淞所想一致，他没有异能，不懂怎么运作它，但他可以控制异能，让它凭自己的意念行动。

如眼前一幕，强大的异能幻作成数百支利箭，冲二人射来，却随着上官月淞的动而动。她刚转移位置，准备从羽箭的行动路线上下手，羽箭却急急转弯，将目标改为位置已发生变化的上官月淞。异能幻化成拳头大小的石头模样，朝上官月淞砸来。上官月淞心下一惊，腰身一转，一躲，“砰——”墙壁被咋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上官月淞一眼就能看出，空也心里想的是：杀了上官月淞，不惜代价。

既然如此，上官月淞也不能再手下留情，处处避让了。这场争斗，定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她开始下死招，直接将那些“石头”砸了回去，全部奉还。闪着蓝光的球状物体冲空也飞去，因为受到干扰，有些不受空也控制，空也也只能堪堪躲过，但还是带了点伤。

突然，就在空也受伤的几秒后，地发生了变化，开始“吞人”，冰棺材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上官月淞见情况不对，连忙去看神秘人。果然，神秘人已经被“吞”到了小腹位置，她不好意思地向上官月淞笑笑。

上官月淞一愣，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多了一些深意。

该死的，她没有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