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神明

两座坟头赫然出现在温客行的面前。容九矜看着左边那个显然是新起的墓碑，眼眶忽然有些湿了。

容九矜九霄？

猛然想起来，周子舒曾对她说过的。

周子舒九霄也没了，我把他葬在了四季山庄。

周子舒就和师父睡在一起。

温客行呆呆地看着这些。

温客行秦师父和……小师弟？

容九矜点点头，走到秦九霄的墓碑前，蹲下来用胳膊杵着膝盖，道。

容九矜是。

容九矜他们就睡在这里。

容九矜你若是想，随时都可以来这里。

容九矜与他们谈谈心也好。

温客行强迫着自己不去看那两个在荒地里显得尤其的突兀的坟头，仿佛看不见，就不会伤心一般。

温客行九矜，你是知道的。

温客行我……身在鬼谷，还是十恶不赦的恶鬼头子。

温客行在十万阴幽之地呆了半辈子，不能来扰他们的死后安宁。

容九矜只是呆呆地看着秦九霄墓前的那行红色的小子，道。

容九矜老温。

容九矜若是世有幽冥，也必有神明。

容九矜我相信老天爷总能看见，你在人心鬼蜮里做的一切。

容九矜况且……

容九矜师父和九霄，也不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一样。

温客行愣了。

温客行老天？

温客行老天是个什么东西？

温客行为什么我爹娘受害的时候他没看见。

温客行我爹娘一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就因为这狗屁的武库钥匙。

容九矜叹了口气，将秦怀章和秦九霄墓碑上的露水拂去，对他道。

容九矜走吧，天也快亮了。

周子舒一睁眼醒来，就发现昨夜睡觉的屋子里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着急忙慌翻身起来，推开门就看见张成岭在勤快地扫地。

周子舒成岭？

张成岭连忙转过身子来。

张成岭师父，你醒啦！

张成岭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张成岭说罢就要骂自己无能。周子舒赶忙拦住，说。

周子舒没，我自己醒过来的。

周子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张成岭老老实实说了时间，周子舒大惊失色。

周子舒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张成岭是个老实人，一张嘴就把温客行和容九矜给出卖了。

张成岭是温叔和九矜姐告诉我说，你昨夜没睡好。

张成岭叫我不要吵醒你的。

周子舒在心里暗骂一句。

周子舒（他俩当我有多娇贵？）

于是问道。

周子舒成岭，他们在哪里啊？

张成岭把扫把靠在一边。

张成岭师父，你跟我来。

说着拉起周子舒的手，就往另一间屋子里走去。

周子舒还在为温客行和容九矜这俩人儿早上起来不叫他这事儿而生闷气，心里盘算着怎么寻个法子教训他们一顿。到了地方却彻底生不起气来了。

方才在周子舒心里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二位正在忙着重新装裱秦怀章画的“血梅”——当然是经过周大画家改造过的雪梅。

容九矜哟，子舒你醒了。

温客行急着要给周子舒看他们的劳动成果。

温客行来阿絮，你看看满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