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水榭。
红柱青瓦,花格门窗,周有环廊坐栏。曲池三面环绕,池水荡漾,荷花满池。楚天佑、白珊珊、丁五味、赵羽四人便坐在这环境幽雅的水榭中品茗赏荷,好不惬意。
“徒弟啊,你真不愧是我丁五味的徒弟,心思缜密、明察秋毫,对案情的推断几乎没有差错,大有师傅我的风范呢。”
白珊珊随着丁五味附和:“是啊,多亏了天佑哥洞若观火,才使民间少一桩冤案,多一分公明!”
赵羽唇角上扬,一同看向自家公子:“公子料事如神、东坡画扇、爱民如子!”
放下茶盏,楚天佑噙着温柔浅笑,声音清朗:“好啦好啦,既然五味师傅是国主倚重的钦差大臣,那我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不能给师傅丢脸不是?”
“哎呀,徒弟,”丁五味喜笑颜开,抬手搭在楚天佑的肩膀上,“看来师傅我以往没有白疼你啊。”
白珊珊摇头笑笑,赵羽抿起唇角。
“不过,”楚天佑敛去了几分笑意,“挽君姑娘真正的死因,是我未曾料想到的。”
挽君姑娘确是一名可怜的女子,她虽然并非溺水身亡,但是却在心疾突发时遭受侮辱,在绝望痛苦中香消玉损,着实令人愤慨扼腕。
白珊珊摩挲着茶盏边缘:“天佑哥,我已让衙役好生安葬挽君姑娘,如今真相大白,恶人得到惩罚,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楚天佑长舒一口气,缓缓颔首。
“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楚天佑抬眸:“小羽说来听听。”
“十年前的那场火灾,是否真如苏怀瑜所认为的,是挽君姑娘纵火杀害的苏家小姐苏笺君?”
“此事,我细细思量过,但真相究竟如何,我们无从得知。这倒让我想起了挽君亲手写的那封书信,也不知这是挽君的遗憾,还是挽君的血债。”
楚天佑轻捋肩前发丝,目光悠远,“当时挽君与苏笺君二人皆是垂髫小童,皆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且她二人友谊深厚,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十年前苏家的那场祝融之祸乃是意外。”
白珊珊颔首:“天佑哥,我也愿意相信那场祝融之祸并非是挽君心思恶毒,有意为之。”眼波流转,她正对上楚天佑柔暖的目光。
“对了,徒弟,我也有一个问题。”
白珊珊微挑秀眉,看向丁五味:“哦?原来一向自诩无所不知的五味哥也有疑惑的时候呀。”
三人轻笑。
“好啦,珊珊,你就不要呲嗒我了,我真的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那好吧,那就看看天佑哥愿不愿意回答你。”
楚天佑漫展折扇,与白珊珊的目光交错须臾:“既然五味师傅不耻下问,那徒弟洗耳恭听。”
“此事我先前提到过,为何之前丁全天天在胭脂铺张望着自己的儿子,却不与他父子相认呢?”
“此事我长话短说,我去牢里问过,丁福一家三口原本阖家幸福,但丁福受人蛊惑沾上了赌博,后来欠下巨额银两,债主以欠债不还为由威胁妻子二人的生命,
丁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如实向其妻交代,其妻魏氏得知后愤而和离,携其子丁全离去。不幸路上碰到索债的恶棍,其妻惨死在乱刀之下,丁全也不知所踪。”
楚天佑抿了口茶水:“后来丁福辗转各郡各县寻找丁全的下落,恰好于此处寻得其子,奈何其子应是受了巨大刺激,变得痴傻,对丁福陌生抗拒。
毕竟家破人亡皆因丁福而起,他对此愧疚自责,是以不再强求与丁全父子相认,而用所有积蓄在丁福做工的似锦阁旁开了家胭脂铺,只求能默默守护丁全。”
三人恍然。
丁五味握着茶盏:“所以徒弟,你才安排丁福在前往边关之前与丁全见上一面。”
楚天佑点点头:“不错,”折扇一挥,“也多亏五味高明,哄得丁全如此听话,与丁福父子相认。”
“那是,也不看我丁五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