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审案（上）

“因为...”楚天佑一五一十地讲事情的缘由讲给媚澜。

“你是说柳萱？”媚澜皱了皱眉头。

她与柳萱是好姐妹，她同柳萱讲过，自己向来无心似锦阁花魁之位，只想寻一位心仪的公子，从而脱离教坊籍，做一名温婉贤良的妻子，与之厮守一生，且自己虽看不惯挽君的作风，也只是私下里向柳萱抱怨，并未与当时风头正盛的挽君面发生冲突，更未想过谋害她的性命！

想想今日丁大人除了逮捕似锦阁的老鸨与丁全、胭脂铺的掌柜丁福外，竟也带走了柳萱。

原来...姐妹情深是假，她为了洗脱嫌疑，竟祸水东引，想让她做替罪羔羊。

她方才还为柳萱此刻的境遇担忧，现在想想，到底讽刺！

她冷笑：“枉我一直把她当做好姐妹，当时钦差丁大人与他身边的赵大人在似锦阁审问柳萱时，我虽心存疑窦，到底是为她有所隐瞒，如今看来，大可不必！”

“哦？”楚天佑“唰”的一声合上折扇，“媚澜姑娘可还知道些什么？”

媚澜想了想，刚要开口，便听白珊珊道：“媚澜姑娘，咱们还是不要一直在这里站着了，有什么话，不如一同去泱汉食楼细说。”

楚天佑声音朗朗：“是啊，媚澜姑娘，你应该也是本案的重要证人呢。”

媚澜思忖片刻：“那媚澜恭敬不如从命。”

——

翌日，休明县公堂。

刻着明镜高悬的匾额高挂堂中，阳光下，熠熠生辉。

郡守王牧头戴乌纱帽，身着红锦官服，正襟危坐于堂上的太师椅上，丁五味端着钦差大人的架子坐在堂侧，赵羽身着银白暗纹劲装立于他身旁，目光却不时地望向堂外。

堂外站着一群前来听审的群众，其中的一位白衣公子气度高华，处众人中，如珠玉落瓦石间，此人正是隐藏国主身份的楚天佑。他身旁站着一位风姿绝伦的姑娘，便是白珊珊。

人群中还有苏老夫人，身边有婢女搀扶着，眼眶通红，一直在抹眼泪。

赵羽望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公子。公子乃九五至尊，为深入的倾听百姓心声，情愿在堂外受风吹日晒。

再看看身旁的丁五味，却悠然自得地坐在堂内的椅子上，赵羽看一见他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惜，自家公子不愿再众人面前暴露身份，只愿以钦差大人的手下自居，放纵丁五味在这里刷威风，他也无可奈何。

王牧一拍惊堂木：“带人犯苏怀瑜！”

堂下衙役高声通传，不多时，手脚皆带镣铐的苏怀瑜便被押到堂前。

银面具下的冷眸子透着狂傲不羁，衙役按住他的肩膀，他挣扎着，不情不愿地跪地。

“苏怀瑜，我且问你，你是否杀害挽君的幕后真凶？”

“哼，”苏怀瑜笑容森冷，“正是草民。”

堂外众人哗然，或许他们都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王牧神色一凛：“你是如何在幕后操纵，从实招来。”

“大人，人就是我杀的，何必再审，不如即刻结案吧！”

“大胆，”随堂记录的师爷忽然呵斥，“不得无礼！”

王牧摆摆手，示意师爷不必理会，“苏怀瑜，本官向来明察秋毫，”他略一拱手，“当今国主曾训导：律法公明，公者，不偏不私，明者，无冤无纵。你且从实招来，本官绝不会让你受到冤屈。”

“瑜儿，切莫再执迷不悟了啊！”

赵羽闻声回首，看到立在堂外哭喊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怀瑜的母亲。

苏怀瑜未言，却收敛了几分桀骜。

“听说十年前你家里不幸遭遇祝融之祸，你怀疑死者挽君就是纵火烧死令妹的凶手，是与不是？”

“何必怀疑，挽君就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以前的昏官不查，如今，只好草民自己动手了！”

“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后偶遇沦落红尘的林洛依也就是挽君，便设计将其杀害，柳萱与丁全便是你的帮凶，是不是？”

苏怀瑜有些不耐烦：“回大人，我并未想致林洛依于死地，不过见她当上了花魁想要她受尽羞辱而已。”

“那为何她会死于江中？”

“回大人，草民不知，草民只是让似锦阁中的柳萱姑娘给有些赤沙的丁全下春药，并在丁全的房中留下一封书信，让丁全觉得林洛依喜欢他，正好他喝了下了药的水，肯定会闯到林洛依的房中强暴她。至于她为何死于江中，草民委实不知。”

王牧点点头，再拍惊堂木：“带人犯丁全、丁福！”

二人被押到堂中，丁福深深地看了一眼丁全后屈膝跪拜，丁全本就是黄口小儿的心智，或许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站在堂上哇哇大哭，哭着要找鸨母。

王牧看向丁五味，似乎有些无措。

丁五味自然看不下去，他起身走到丁全身边像哄小儿一样哄他，末了，见他止住哭声，还塞给他一块糖果。

赵羽见此不由得扬起唇角，发现自家公子看到丁五味挤眉弄眼的样子，也无奈地摇了摇首，眼底却盈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