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自家公子。
楚天佑神色一凛,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他虽知泱汉食楼举国闻名,但他未曾想到,竟会被官府建造得如此奢侈。看来他得暗察一番,看看此处的县令是否为官不仁,是否欺压百姓!
白珊珊秀眉微蹙,心知楚天佑所想。
很快便有一名小二上前相迎:“是否是四位客官?”
丁五味一愣,随即点头称是:“给我寻一处敞亮点的位置,再上几道招牌菜!”
“好咧!”小二引他四人来到一处木梯前,抬手一指,“客官,二楼靠窗的那一桌便是。”
众人踏着厚密的花青色地毯,顺阶而上。
二楼摆着十几张匀净的乌木方桌,其上皆摆着天青色的茶具。
四人在一处靠窗的方桌前入坐,白珊珊起身推开了菱花木窗,恰好看到楼后的澄江水。
烟笼暖水月笼沙,江中画舫两三点,熙攘的灯火中,隐隐飘来丝弦暮鼓声。
赵羽提起茶壶,将一只瓷杯摆在楚天佑身前,斟满茶水,又拿起一只为白珊珊倒上。
白珊珊回到座位上:“多谢赵羽哥!”
赵羽冷峻的面容温和了些:“珊珊姑娘不必客气。”
楚天佑放下手中的折扇,向他点头微笑:“小羽,你也坐。”
赵羽垂首:“是,公子!”
丁五味直勾勾地看着赵羽:“石头脑袋,我的茶呢?”
赵羽坐下后直接把壶往他面前一放:“自己倒!”
“什么?你这个石头脑袋!饭钱都是我出的,你竟然...”丁五味没嚷嚷两句,突然噤了声。
因为,赵羽已将背上的大刀解下摆在他左手旁,他已经在赵羽的眼中看到如同利刃出鞘的冷芒。
他缩了缩脖子,嘴里不知又咕哝着什么,拿起茶盏为自己倒了水。
楚天佑打开折扇,挡在唇前。
白珊珊看了一眼楚天佑,读懂了彼此的笑意难抑。
“这似锦阁真有排场,铺天盖地的烟花放了好些时候。”
西侧的桌上,有两人喝着酒,款款而谈。
“不错,这位名叫挽君的女子色艺双全、弹唱俱佳,刚被当选为似锦阁新一任的花魁。”
...
这两句话实打实地传入楚天佑的耳中,他放下茶盏,剑眉微蹙,若有所思。
原来这似锦阁乃是烟花柳巷之地,燃放烟花不是因为喜结连理,而是为了欢迎新选出的花魁。
大楚律例中虽允许风月之所的存在,毕竟这对一些地方来说,的确是一处重要的财政来源,但如此高调地吹捧一位青楼女子,恐怕只会助长奢靡浮华之风。
得改,必须得改!
“天佑哥?”
“公子?”
“徒弟?”
楚天佑回过神来时,略有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人,略一垂眸,桌上已经摆了一道热菜。
他唇角一弯,略作一笑。
丁五味疑惑地看着他:“徒弟呀,瞧你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在想什么呢?”
“我...”
赵羽有些忧心:“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毕竟他家公子前几日剧毒刚解,今日又淋了雨。
楚天佑看着赵羽,微笑着摇了摇头。
白珊珊看看楚天佑又看看邻桌谈论的那两人,美眸一眨。又将一双玉箸递到楚天佑的手中,嫣然一笑:“天佑哥,那先用饭吧。”
楚天佑接过玉箸,向珊珊莞尔一笑:“好。”
“快吃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丁五味夹起一个虾仁蘸蘸料汁放入口中,忽然眼冒精光,“嗯!徒弟,你快尝尝,这太极明虾味道真是鲜美!”
楚天佑轻笑,刚举箸时忽听小二喊道:“酥糯可口的东坡肉、柔韧不腻的腊味合蒸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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