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身穿蓝衣,一双妖媚的丹凤眼带着玩味和嘲讽地盯着道济。
“呵,不都是说佛门中人不近女色吗?”女子勾唇发问,缓缓逼近道济。
道济嗓子像被噎住一般,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
自己大约,真的对她念念不忘。
女子突然笑了,她绕过道济,坐到了他身后的椅子上,倒了杯茶,诉说起自己的故事。
十几日前,一名男子遭遇雪崩,大雪淹没了他的一家,他一路逃亡,到了吴村。
“姑娘可否开门,我家遭遇天灾,一路逃亡至今,无出可去,一路到了这里,能让在下进去歇息一晚吗?”深夜总是令人惶恐,男子敲着目前唯一一座人家的房门,双手不停摩挲取暖。
她开门与否,决定着他的生死。
门只敲打了一会,她便开了,脑袋从门里探出来,亲切道:“夜里冷,快进来吧。”
男子点头道谢,连忙从门里窜了进去。
就这样,男子借着避雪为由在她家一呆就是三天。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门前的雪花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
血,浸没了白色。
她死了。
女子说到后面,声音越发轻微,似乎只是诉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可如果真的毫无关系,眼神怎可越发冰冷。
“故事讲完了,破不了入情幻境,你们就永远别想从这里出去,一直陪我吧!”
女子癫狂大笑,身影片刻间消失不见。
“哦,对了,道济,初次见面,送你一个小礼物。”
“喂,别走啊!”道济想追上去,可入情幻境那会让他轻而易举地攻破。
运法实验了几十次,果真如她所说。看来要想出去,必须搞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道济叹了口气,转过身想看看昏迷的赵斌是什么情况,结果对上一双熟悉明亮的眸子。
一袭红色嫁衣,眼神含情脉脉。
“胭脂?”道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自己还在疑惑是否又入了幻境。
没成想下一刻,胭脂竟向自己奔来,泪眼朦胧,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道济下意识想推开,一滴热泪滚烫了肩膀。
他拍拍胭脂的后背,低声安慰。过后又动作轻缓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自己毕竟,还是佛家中人……
胭脂被道济这一举动弄的手足无措,泪珠不断滚落,不可置信地问道:“修缘,你不认识我了吗?”
道济哑口无言。
面前的女子身上透露出熟悉的气息,瞧着他多情的眼眸,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她就是胭脂。
即使自己也悄悄施法探别了一番。
他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她。
微微叹口气,难道这就是刚才的妖怪送给自己的礼物?竟能逆时空将从前的人带到现在,真是不一般。怕是自己也奈何不了她吧。
道济避开胭脂的眼神,问道:“胭脂,你为何会来此地?”
胭脂走上前一步:“修缘,我也不知为何来了这里,但是只要和你一起,我都可以。”
当时胭脂仍在婚房中等待,陡然间一阵天昏地乱,自己扶着床旁边的柱子,再睁眼时,就到了这里。
明白了缘由后,道济愕然。
不等他思考,胭脂便拉了拉他的衣角:“修缘,你为何身着和尚的衣服?”
道济只能实话实说:“胭脂,我出家了……”
道济说话也没了底气,低着头,不再讲话了。
想象中的“审判”并没有到来,道济一抬头就看不到人影了。胭脂消失的像从未来过。
空中还残留着胭脂粉的味道。
糟了,又中计了!
道济气愤地拍了拍自己,暗骂道:“哎!”
眼前突然飘来了一张纸,纸飘地悠悠扬扬,正好落到了道济手心。他打开一看,纸上赫然写着七个大字:道济,你又中计了!
纸团的后果:被道济揉皱,撕了个粉碎。
要是他再上一次当,绝不叫道济!
气愤归气愤,眼下重要的还是叫醒赵斌,一起找到白雪,然后教训那个鬼计多端的妖精!
赵斌被晃了几下后,终于醒了。道济训道:“叫你平时不好好练习,你看,一碰上个强点的妖精就不行了!哎!”
赵斌被训的有点懵:“师父,其实我早就醒了……”
“什么时候?”
“就在胭脂姑娘来的那一刻,看你们俩那样,我那时候醒不是让师父尴尬嘛!”
“……”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不尴尬了?”
赵斌痛呼:“哎哎哎哎,师父你轻点,现在怎么跟白雪一样喜欢揪我耳朵。”
好好教导了赵斌一会,道济才解释:“刚刚那个胭脂是妖精变的。”
赵斌顿时提高了音调:“什么?妖精变的!”
道济点点头。
赵斌手摸了摸下巴,感慨道:“师父竟然也没认出来……看来这个妖精凶险至极!”
道济:“……”
赵斌对上道济的死亡眼神:“师父我知道错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先出这个房间再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