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湖。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

栖止昨晚回家宿醉，把酒柜里的酒全都翻了出来，堆在地上，喝的天昏地暗，最后连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醒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欲裂，疼得不知道今夕何年。

她赤脚走下床，穿过自己的卧室，看到客厅的景象还是会觉得，惨不忍睹。

七八瓶威士忌的空瓶倒在一边，还有没开封的红酒和伏特加全都混在一起，酒柜几乎全空，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大部分都被她摊在地上。

昨天晚上她说完要跟沈泾回家，顾绥一点反应都没有，栖止试探够了，懒的再自讨苦吃，收拾收拾扭头去迎沈泾的笑脸，沈泾还是一如既往地绅士风度，开车送她回家，习惯性地在楼下等一支烟的时间，确认她no problem再开车离开。

但是她怎么就疯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凌晨三点，平静地在沙发上坐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疯了一样的开始发泄，把家里作的天翻地覆。这种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发现在她身上了。

今晚睡酒店，明天喊保洁。

她不要收拾残局。

栖止扭头去找手机，想给保洁阿姨打电话，刚开机，十几个电话就从自己手机里面弹出来，来自的都是同一个人，自己的助手，林煜。

“我操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今年25，你可27了，管我叫姐你还是个人？”

“今天他妈你跟客户见面大姐，现在距离你们俩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了。”

栖止一看行程表，气的脑子更嗡嗡的，昨晚玩的太疯了，林煜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全都忘了个干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栖止一手抓着手机，直接冲到卫生间：“客户怎么说的？”

“傍晚五点，姐，你可千万别鸽我了，你都不知道今天中午那男的脸有多黑，我都怕他能把我揍一顿。”

得了吧，栖止心想，就林煜那样，不是林煜揍他们就不错了。

现在有比听他发牢骚更重要的事，昨晚熬夜太狠，她现在浮肿的厉害，还没洗头没化妆，三个点还得往市中心跑，如果不堵车这时间她都得卡着来。

栖止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低声骂了句脏话，怪不得莎士比亚说，酒精是人类的原罪，让人浮肿还让人头痛。

栖止现在想死。

她救不回来自己的脸了。

黑眼圈，眼袋，浮肿，昨晚熬夜还爆痘了，栖止多希望现在能有个时光机，让她回到昨晚，对着那个喝酒的自己扇巴掌俩，敲醒那个时候的自己，让她明白千万不要靠近酒精，不然第二天就是受罪日。

最后出门的时候已经四点半，栖止挑了一套白西装，画了个攻击性极强的妆，隐形眼镜找不到扔在哪，直接抓了桌子上的眼镜就走。

还好市区不堵，四点五十五，栖止赶到咖啡馆门口，停完车马上迟到。

林煜看见这祖宗来了，气的肝疼：“祖宗，你再不来，我就得给里面的人跪下了，你都不知道，今天中午这男的多可怕，脸黑的都能当煤烧了。”

栖止看了一眼林煜，心里想你要夏天把你那俩花臂露出来，你也挺吓人的。这不是她说假话，林煜没跟她之前是纹身师，为了让顾客相信技术，自己先给自己整俩花臂。

“确认一下，里面的，男性，26岁，要求拍一系列宣传片是吧。”

栖止一进去，就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他穿了一身黑西装，手里搅着一杯咖啡。他面色不善，盯着窗外，眉头皱得很紧。

“顾先生，给您介绍一下。”

“这是我们摄影师，栖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