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丢大了

迷蒙间，基尔觉得头发烫，眼发黑，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属于杀手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失去意识。

　　千岁发觉她的身体抖动得像风中的草叶，皮肤摸起来烫手，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伸手想解开她的衣服，也不知道她都烧成这样了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攥住千岁的手，一双眼睛还试图努力想要挣开。

　　被她捏得生疼，看着她难得这般脆弱，千岁也不生掰她的手，只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基尔，基尔，乖啊，你生病了，要吃药才能好。”

　　手上的力道有一瞬间的颤动，她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不分青红皂白突然就走了，回来时怎么就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虽然我知道，我和你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这段时间来，我真的很感谢你能陪着我。基尔，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只要是你想做的，一定有你的理由，你不是个坏人……”

　　手上的力道彻底卸下来了，千岁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腕，开始脱下她的湿衣服。

　　基尔身上大大小小的陈年旧伤让千岁看得一愣，最可怖的还是她左肩上的新伤。看这形状应当是枪伤，这样的伤口她在琴酒身上见过数次了。

　　伤口泡了水，此刻有些泛白，甚至有要溃脓的趋势。所幸伤口没有残留的弹片，千岁熟练地给她消了炎处理了伤口，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前朦朦胧胧，忽明忽暗的，肩上的枪伤早就痛得麻木了，只感觉有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些痒。

　　“妈妈……”

　　听到基尔咕哝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凑近了她的唇。

　　“妈妈……我会杀了他的。”

　　说着，就被虚弱的人一把抓住手按在胸口，她睁着迷离色双眼看着千岁，眼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悲伤与认真。

　　猝不及防被她盯了个正着，那目光灼灼，千岁有些不习惯，但基尔眼底溢满水意，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此刻却无端引人心软。

　　帮她撩开额前的碎发，千岁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半哄道：“基尔也很辛苦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过得轻松一些。”

　　“不能了……”

　　“什么？”

　　基尔继续道：“我要杀了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基尔突然激动起来，怕她又将伤口撕开，连忙说：“好好好，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许是她的声音太温柔了，那双手太过温暖，让她不自觉卸下了防备，不一会儿基尔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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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侧了个身，不料牵动了左肩，基尔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下一刻，她便惊得下巴都掉了。

　　“妈的，你给我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老子床上。”

　　千岁挣开惺忪的睡眼，突然一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映入眼帘。

　　“基尔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一边说一边身手覆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基尔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可恶的女人。

　　“好了好了，退烧了。说来基尔你身体素质真好，这么重的伤，居然睡一觉就好了。要换了我啊，估计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你……”

　　没等她说出个所以然，千岁便利落地翻下床，碎碎念着要去做什么早餐。

　　只留下基尔一脸复杂地坐在床上，昨日的记忆一夕间回笼，头疼地抚了抚额。

　　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