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

“砰。”

　　头狠狠地磕在坚硬的墙壁上，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是一片金星。

　　“我说过，这次的任务你不参加。”

　　冰冷而没有感情的话从头顶想起，甚至那只攥着自己头发的手也泛着冰凉。

　　“凭什么！那个人，我跟了一年多了，他的命，就该是我的！”

　　不顾额头流下的血污了眼睛，基尔仍然倔强地反驳道。那个人的命，她必须要亲自取。

　　琴酒斜睨了她一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优美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记清楚你的身份，基尔，他的命，是组织的。组织要他活着，他就得活着。组织要他死，他就一秒钟都不能多活。”

　　基尔挣扎了一番，但琴酒的力道实在太大了。不甘与绝望，就像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

　　她满目赤红，即便被压制，也仍然倔强地不肯屈服：“凭什么！我进组织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杀他，现在你告诉我不能杀，凭什么！”

　　“呵。”

　　琴酒轻蔑一笑，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月光下那阴霾桀骜的目光，令所有人心头瞬间一颤。

　　“凭什么？进了组织，就连你的命，都是组织的。”

　　说着，基尔感觉头顶的手加重了力道，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的头都会被捏碎。

　　伏特加在一旁看着，想阻拦，但碍于琴酒的威压，也不敢贸然出手。

　　该死，这个基尔，逞什么能。

　　“基尔，组织要得东西还没到手，所以他还不能死，这是组织的命令。”

　　“命令？呵呵，我今天非要杀了他呢！”

　　近身格斗她是比不过琴酒，但胜在她身材娇小，爆发力强，挣脱了琴酒的桎梏后，一个闪身就拿回了自己的狙击枪。

　　甫一上膛，甚至都不用特地瞄准，那人的身影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食指微动，正要扣动扳机。

　　“咻。”

　　银光一闪，在黑夜中微不可查。基尔猛然间瞪大了眼睛，随即左肩一个失力，狙击枪摔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后，剧痛席卷了她整个身躯，但也敌不过她心中的冷意。

　　阴影处，琴酒的银发泛着清冷的光，他是那样淡漠，就像北海道冬日里流动的冷风。

组织的Top Killer，果然名不虚传。基尔不禁自嘲一笑，自诩冷酷坚强，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最终还是妥协。

……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基尔已经离开好几日了。千岁没有想到，再见她时，会是这样一副狼狈凄惨的模样。

　　今日放学很早，但乌云密布，不出意外很快就是一场瓢泼大雨。天灰蒙蒙的，但这个时间还远不到路灯亮起的点，不一会儿，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随后雨势渐渐变大，如水柱一般冲刷着伞面。

　　周围弥漫着水汽，看不分明。但走进了，千岁才发现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倚靠在街边的墙上，浑身都裸露在暴雨里，齐耳的短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

　　她全身都湿透了，狼狈不堪，脸色也比平常苍白了几分。

　　“基尔。”

　千岁身手拍了拍她，这时候她才发现，基尔身下的淌着的是血红的雨水。

　　“基尔！基尔！”

　　费力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基尔觉得聒噪急了，忍不住又想发脾气，但却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趴在她身上。

　　妈的，老子上一次这么窝囊还是在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