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怪的情绪

第三十三章

“一个月前韩家抓了两个人，一个是东族的退役士兵裴武，一个是老头，”苏沐知道那个老头就是王若卿，“韩家抓人的理由是两人意图抢劫韩家在喜城的钱庄，然后因为数额巨大被移交了刑部，刑部本来判决非常迅速，只是三天便采集好了证据，准备问斩，但是这个时候凌王便出现了”。

“凌王？”苏沐很诧异，王室怎么会插手政务，皇帝不会有所猜忌吗，手上的玉佩有些微微的发凉。

“是的，刑部是主和派的根据地，凌王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他要求提审东族裴武，刑部本来以权责分离的缘由拒绝，但是凌王带来了皇帝手谕，”秦羽所知道的其实确实有点详细了，苏沐觉得这个少年可能跟朝廷大佬都有所接触，只不过现在还没哟被大佬选择，只是一些比较边缘的人物，“凌王审问只字不提韩家钱庄之事，然后裴武将一纸诉状呈上，状告大宁府，整个案件直接升级，现在凌王坚持认为韩家为了主和派意图谋杀告状之人，矛头指向主和派，可笑的是韩家作为当事人，却是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事情复杂起来了，”苏沐一开始就觉得御状很复杂，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可以关系到一个国家的两个党派，裴武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权力的漩涡中何其的不幸，“恐怕这个时候裴武的生死已经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情了。”

“现在你不一定需要帮助我秦家，但是你一定要对付韩家，”秦羽看着苏沐的脸很认真地说，“而且那份状纸的作者就是你，韩家不可能不知道。”

苏沐想起来在天香楼门口，韩光听说自己名字之前并无反应，但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反而想要杀了自己，现在看起来秦羽说的都没有什么疑问。

“我需要做什么？”

“保护好自己，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喜城都会因为你的一首诗一首词而疯狂，到那个时候害怕的应该是韩家。”

“然后呢？”

“去大理城，”既然权力争夺的中心在大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喜城浪费时间，“你需要明天去见凌王或者蓝家家主，只要任何一方接纳你，你跟随和亲的队伍南下，没人敢刺杀你，”和亲是两个帝国之间的利益纠葛，不可能有人敢挑战两个帝国的怒火。

“你早预谋？”

“算是吧，当得知你的名字那一刻开始算起吧，”秦羽的家族正面临着破败的危机，他需要的是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利用起来。

“裴武救过我的命，他的命我要定了，神魔无惧！”

穿过朱雀街，走过大佛寺，尽头就是司空家的粮铺，苏沐跟司空雨悄悄地翻过围墙，司空雨本来准备到后院的阁楼，一看碧纤的在阁楼上，影子拉长了在微波粼粼的湖面，就知道自己溜出去被发现了，调头就往苏沐的客房去，但是不幸的是被碧纤发现了，“小姐！”一声娇喝响动。

“嘿嘿，”僵硬的笑容，“碧纤！”

另一边苏沐回到了他的房间，点起来了油灯，他很迷茫地躺在了床上，裴武进了刑部的天牢，自己要对上半个世家的力量，自己又又多少胜算呢？武力他有佛门神通北圣剑法，以及他根本用不了的蓝家本源提要，或许这个时候最有威慑力的是那把狙击枪，但是狙击枪只有39颗子弹，一但决定救出裴武，那么需要杀的人何止三十九、三百九，恐怕只洒洒水而已，苏沐感觉到了对于力量的渴望。

“力量的诅咒是一种毒，一但沾染了就无法治愈，”苏沐坐了起来，“可是武力如果不去保护一些人，一些信念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退出还是继续前进，这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苏沐推开窗户，门外星汉低垂，浩荡银河在空中划出了美丽的弧线，落在了门前的池塘里，蛙声汩汩泉流石上，又有微风在耳畔，苏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闭上眼，却是满眼都是堂前荷叶摇曳的影子，左右。

苏沐有些奇怪，似乎自己对于眼前的一切有着别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牵连不断，苏沐有些烦躁，但是脑海里全是那荷叶晃动的样子，过了许久，苏沐不在刻意地取想他，慢慢地放开心神，任由那东西，约莫一个时辰过去，苏沐脑海里的那荷叶的运动轨迹清晰可见，他感觉到自己可以预测那荷叶的运动倾向。

“波！”苏沐手指一指一道真气飞射而出，将一片荷叶的茎秆击断，那荷叶慢悠悠地坠落下去，“波！”一道掌风飞过，将薄薄地荷叶削成两片，风一吹便分离开来，这波操作直接将技术拉满。

“预于物前，动于其后，制之要害，他心可通，”苏沐盘腿坐下，口中默念他心通的经文，然后缓缓地调息，将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融入这一方荷塘月色，少年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白皙，幽蓝色的光华在苏沐的身上游走起来。夜色很静，气息很长，没有人来打扰这一片静谧的安然。

苏沐感觉自己走进了一片星河澄澈的天地，脚下是星辰，头顶也是星辰，一步踩下去是浅浅的水纹，那是星光在荡漾，银灰色的银河还在头顶，他感觉很清凉，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前人也不见来者，苏沐一直走，一直走，这片澄澈的天地没有一个人。

“喂？！”苏沐像无限延伸的深处叫到，然而无人应答。

一些闪亮的星光飘过来落到苏沐身上，然后一瞬间熄灭了，浩瀚如同星辰一般的光辉在广阔里无比的微弱，也无比的脆弱，苏沐捻起一颗星辰，那闪耀的光辉不多时便从手中消散，苏沐看着手里空空如也，巨大如星辰死亡以后却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有一种悲凉的声音在我心中回荡，我不知道是源自哪里，也不知道为何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