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

第三十一章

转过朱雀街，身后的繁华都不见了，夜晚的喜城没有了白昼的那么喧嚷，却多了一丝夜色的妩媚，清冷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

星空低垂，冷冷的风吹在苏沐的头发上，衣袂翩翩，少年的青涩很迷人，司空雨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本来是一个开开心心的凑热闹，这下变成了一场闹剧。

“你知道喜城的韩家吗？”司空雨沉默良久问道，她感觉苏沐的情绪应该稳定下来了。

“不知道，”苏沐的眼睛落在了路旁游走吆喝的商贩身上，他有些漫不经心。

“韩家是军功世家，”司空雨有些很无奈，“上三代韩家都是边将，一门四虎，韩荣、韩鞅、韩宇和韩鼎，韩家军功起家，曾经追随望帝戍守北关，韩鼎甚至在北关击败过中原帝国的军队。”

苏沐点点头，“军功世家吗？怪不得这么强势，不过作为皇帝的利刃，皇帝给他们尊荣的时候怎么会不给他们枷锁呢？”

“韩家这一代都是文臣，”司空雨点点头，几乎所有朝代的武将世家到了后来都会成为文人，这是唯一保持尊荣又不会失去性命的方式，“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我大理最顶级的家族之一，”韩家的恐怖只有面对他的人才能知道他的可怕。

“你在担心我？”苏沐回头目光落在司空雨的眼睛上，那一抹柔波很是撩人。

“谁关心你？！”司空雨踹了苏沐一脚，苏沐抱着脚直咧嘴，这家伙下脚是一点也不留情。“哎哟！”苏沐发出了一声悲鸣。

“你们司空家不也是大世家吗？”苏沐调侃起来，“保护我啊！”

“我司空家是商贾世家，朝廷的权力斗争我们又做得了什么？”司空雨叹了一口气。

“也不吧文君跟红袖赎出来，”苏沐的声音悠悠的在耳边响起。

司空雨“...”看起来这家伙有点emmm...

“你不是很稀罕那小姑娘吗？”苏沐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一个女的我稀罕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青楼的常客？”苏沐摸了摸下巴思考道，“调戏红袖的手法如此的娴熟，碧纤不让你独自出门的理由不会是因为你经常去青楼吧？”苏沐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人竟然喜欢其那种地方。

“不是，”急于否定那就是肯定，人的第一反应很真实，“我只是经常出去乱跑，碧纤好几次都找不到，所以才不愿意让我出门。”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苏沐显然不信。

“真的？”

“真的！”

“不知道我的邀请苏沐公子有没有兴趣？”玄黑色的衣袍，一把漆黑的长剑，少年温润如玉。

“哦？！”那人正是秦羽，秦羽没有直接在天香楼前站出来认识苏沐，而是先假装离开，然后独自一人折返追过朱雀街来找苏沐，他这样做无非就是避开其他人的耳目，最重要的是避开韩家人。“我怎么确定你不是跟韩家一伙的？”

“如果是你这样觉得我会有点瞧不起你，”秦羽笑着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喝了一口，连叫，“一个人的酒就是畅快啊”。

“你找我有事？”苏沐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很好奇，当初在城门口那一次远远的相望，苏沐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算不上吧，”秦羽将酒壶扔给苏沐，苏沐也不矫情，接过来就喝，秦羽调笑道，“你就不怕我是来帮韩光找场子，酒里下点毒？”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觉得直接动手比较容易一点，”苏沐揩去嘴角的酒，大呼，“好酒，”这就很香很醇厚，虽然浓度不高却是难得的好酒。

“好酒敬英雄，”两人开始了商业互吹模式。一旁的司空雨有些不知所措，这人怎么见到有的人就打，见到有的人却这么随和地互吹。

“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想夺魁吗？”苏沐将酒壶扔回去，饶有兴致地看着秦羽，“花魁一夜风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吗？”秦羽笑得有些惨淡，“不过是被强拉过去撑牌面的而已，除了才华，我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秦羽很无奈，小家族的悲哀，虽然秦家也被称为四大家族，但是秦家在朝堂上被打压得厉害，秦家的地位极其不稳，经常为了一些小事被其他三家威胁，这次为了接待中原使者硬是将远处避难的秦羽给招了回来。

“你不喜欢他们？”

“一群酒囊饭袋而已，”秦羽说得很不客气，“若不是家族的基础，他们哪里来的底气横行？”苏沐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少年了，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就不得不受到这般限制，真是为难了。

“你找我有事吧，”苏沐可不认为一个男人大晚上找另外一个男人，只是为了聊天而已这么简单。

秦羽点点头，“和亲的队伍明天就会到喜城，庆元公主将驻跸喜城行宫，届时凌王将与太子在喜城迎亲”苏沐很好奇这与秦羽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太学生，又不是官员需要担心什么。

“所以？”

“使团的特使是蓝家的家主蓝蠡，他这次前来有一个另外的目的，”秦羽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司空雨，司空雨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都看着我？”

“蓝家这次就是要与司空家联姻，”秦羽看着司空雨说，“应该是司空家的几位小姐之一，不过蓝家方面最有可能的是蓝祁，当然我作为局外人并不是很清楚，你既然在司空家，你应该了解一点才对。”

“我不是司空家的人，”苏沐摇摇头，“我只是一时没有去处暂时留宿司空家的粮铺，一但找到我的朋友我就离开司空家。”

“嗯，”司空雨点点头，“我作证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我们司空家要与蓝家联姻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秦羽耸耸肩，喝了一口壶中的酒。

“奇怪的是，司空家与蓝家联姻与你秦家有什么利益纠葛？”苏沐很不解，一个中原的世家于一个大理的商贾世家的联姻与一个大理的政治世家会有什么纠葛。这看起来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怎么想也不会联系到一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