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1）

第二十三章

“咦”，苏沐刚走到门口，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这是？”

苏沐穿过人群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袭浅蓝色的长衫，手里拿了一把折扇，眼睛在人群里瞄来瞄去，“这小丫头要干什么东西？”苏沐忽然想起来了碧纤要求过不许胡闹，忽然有点明白了碧纤的苦衷，一身男扮女装进了青楼，这是人干的事？

苏沐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头疼，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去阻止那小姑娘，小姑娘就进去了。苏沐运起真气一招孤鸿掠影就连过数人，一敲那小姑娘的脑袋，“兄台，你是在找人吗？”

“嗯嗯，借我挡一下，”那小姑娘也没看来人是谁，只是躬身拉着苏沐的袖子挡脸，但是忽然感觉来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才看清来人是苏沐。

“那个你听我狡辩，”苏沐一把将司空雨抓住，唯恐这小家伙又跑了。

“碧纤是不是在附近？”

“碧纤姐姐去交粮了，”司空雨委屈地说道，“我就想去看一下诗会，结果那群人不让女人进去，”说着又卖惨，苏沐直接别过脸去，他可顶不住，美色如狼似虎，自己怎么可能受得了。

“回去吧！”苏沐不准备跟她商量。

“沐哥哥，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眼神里都是幽怨的哀愁，一旁路过的一个男人看了一眼两人，开始小声嘀咕两人，苏沐听得脸上一阵黑线，老子不是gay，这是妹子好吗，她只是发育得不好，看起来没特征。

“跟我回去。”

“不回！”小丫头很决绝，今天非要进天香楼不可。

旁边的人越来越多，苏沐只好将小姑娘放开，“那就看一下诗会，看完就走，”苏沐其实没有太多的偏见，他生活在现代，一种平等的观念声入人心，他不觉得青楼有什么污秽，要知道历史上的名人谁没有去狎妓。柳永可是有一段佳话，众名姬春风吊柳七。

“好，”小姑娘一见苏沐松口了也不闹了，“我们就看看”。

一个老鸨走上来，看了一眼苏沐与司空雨，便迎上来“两位需要包间吗？”老鸨自然是希望来人可以多消费一番。

“来一个雅间，”小姑娘摇了摇扇子，将一包银子直接耍了出去，也不问多少钱。

“雅间没有了，”那老鸨很为难，这些进来的人不是权贵就富家子弟，她一个也不想得罪，毕竟谁想气走财神呢？“要不去三楼的隔间，隔间也能看到诗会的全景”。

“好吧，”司空雨也不为难那老鸨，毕竟是偷偷出来的。

“要不要来两个姑娘陪酒，”老鸨笑意里透露着一丝猥琐，司空雨连连点头，苏沐本来是准备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女人跟女人能有什么，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小翠，”老鸨唤过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怯生生地上前，“领两位公子上楼。”

整个天香楼中间有一个舞台一样的高台，有二楼那么高，一楼堂里都是些零散的座位，坐进去的估计也就是没钱凑热闹的闲散人，二楼很是空旷，有两个楼梯，一个楼梯是通往三楼的隔间，另一个楼梯是四楼的雅间，通往四楼的楼梯是人力踩动的，有点像现代的电梯，这样的设计想来是为了让楼上的人不被打扰。

二楼人很多，多是一些仕子，在相互交谈关于这次诗会的事情。

“王兄，听说这次诗会，拔得头筹的人有可以得到天香楼的花魁一夜风流，”白衣男子眼神里透露着猥琐，笑得很大声，“我们这一次都有机会哦”。

“算了吧，你也不想想这次来的都是谁，”一个黑衣的文人摇摇头，“秦家的骄子秦羽可是在太学里都赫赫有名的主，况且四大家族会和你公平竞争吗？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我们看看热闹就好。”

“不过有个小道消息，这次关中蓝氏来人了，”一个红衣的青年一开折扇，“这次使团里可是来了蓝家的长孙蓝祁，不知道这次先头到喜城安排一切的是不是蓝祁。”

“蓝家？”

“关中蓝氏，这几年在天下声名鹊起，先是一代天才蓝叶，然后是蓝季，这一次蓝家牵头和亲，蓝家又要出一把风头了，”语气里带着戏谑，也有许多羡慕。

苏沐听到蓝叶的时候心里一惊，那不是山洞里的死去的那个骨架吗，听起来这蓝叶似乎生前在天下很有威名。

“不说那么多没用的，哥几个今天晚上不醉不休。”

“两位公子这边，”引路的小姑娘见苏沐听得出神，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苏沐这才跟着两人上了楼。

这个隔间大约有五十个平米，一面面对这楼下的舞台，这里有一个珠帘遮挡，里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清舞台上的东西，但是下面却很难看清里面的人，想来是为了保护楼上人的隐私。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雕花的矮脚桌案，一张大床，桌上有一个用来安神的香炉，香炉里点着檀香一类的东西，袅袅的烟渺茫在房间里。桌旁有一把琴，看起来是给服务人员准备的东西。

“两位稍等，小奴这就去叫姐姐们来，”那小姑娘欠了欠身，转身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出去了。

苏沐看到那琴来了兴致，他以前是学过古琴的，但是学得半生不熟，那古琴做工很是考究，琴身雕刻着青鸟，琴上还刻着一首小词，不过那词看起来不是很出色，多半是狎妓的文人留下的，苏沐轻轻拨动琴弦，古琴发出很低沉的声音，古琴的音质是悲怆，这是很多中国人在无数典故里建立起来的总体意象。

“你弹琴？”司空雨端起桌上的香茗，缓缓呷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摆弄古琴的苏沐，目光里还有些惊讶，倒不是说古琴有多难，真的就是没人花钱进来自己弹琴，要听也是这里的姑娘弹琴。

“会一点点，”苏沐将那琴放在了膝盖上，盘腿在席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