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可不信。”银河没有理会九酝觞的玩笑,只是用一种看透不说透的眼神瞅着九酝觞。
九酝觞灵光一闪,顾不得思索银河说连城璧喜欢她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趁热打铁地开口说道:“那你更应该放我走了!”
“你知道我为何急着要回去?我父亲他……如果这次因为我没有回去而发生了什么,”九酝觞沉下脸来,“我会恨连城璧一辈子,你愿意看到你主子被这样对待吗?”
“你要实在不放心,大可陪我回漠北。”九酝觞在她耳边蛊惑一般地轻轻说道。
就这样,九酝觞半催眠半说服地,在银河的带领下逃出了无垢山庄。
城外,驿站。
九酝觞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她又绕了路,料想连城璧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调动,便和银河一起打了尖,心下思考着怎么甩掉银河。
这次出逃比较意外,九酝觞没有做太多的准备,一路紧赶,连口气都来不及喘,更别说思考一下银河的话和之后的路。
九酝觞躺在床上,琢磨起银河说的话来。
连城璧对于她说他喜欢沈璧君的事一直是默认的,而且他的表现也一直是那样,还有之前她听到的对话,种种迹象都只表明一个结果,连城璧喜欢沈璧君,怎么到了他的暗卫那里,变成了他自始至终只喜欢她一个呢?
九酝觞苦笑了一下,听到银河这么说她本该是欢喜的啊,然而一想到连城璧黑化了,她第一反应却是:连城璧又想借此做些什么?放松沈璧君的警惕然后报复萧十一郎?还是放松她的警惕报复魔教?
九酝觞无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连城璧啊,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玄泠“见死不救”的事实就摆在那里,连城璧就是真报复她,那也是占理的。
——
九酝觞是惊醒的。
没有响动。
正是如此,九酝觞才会惊醒。
一个驿站,怎么到了早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银河刚刚都下去打水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九酝觞翻身下床,摸出腰间的九节鞭,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猫腰向外看去。
连城璧!
漠北在姑苏北面,她特意绕到姑苏东门出城然后南行,这还没往北绕呢,他怎么就找来了?
整个驿站已空无一人,再放眼过去,半里外围的全是人。
银河直挺挺地单膝跪在连城璧面前,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氛围并不大好。
半晌,只见银河突然拔剑,似乎是要往自己的手臂上砍,九酝觞正欲出鞭以拦,想起自己现在不能运功,咬咬牙,纵身就从二楼一跃而下。
听到破风声时银河就停了手,和连城璧几乎是同时就要出手,不过连城璧更快一步,“燕子三抄水”一展,便将九酝觞捞在了怀里。
“连城璧你有本事就杀我,银河你要是敢伤自己我就双倍加在自己身上还你。”当务之急是先拦下银河,九酝觞脱口而出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条命还真值钱,一次威胁两个人。
“你肯出来了?”连城璧柔声道,像是在哄离家出走的妻子。
“你怎么找到我的?”九酝觞已经没力气跟他吵了,推开他自己站直了,懒洋洋地问道。
连城璧忽然笑了,隐隐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在里面。
“小九,这个天下,凡是你能看见的地方,都属于我连城璧,凡是你能看见的人,都屈从于我连城璧。不论你去哪儿,我都找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