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前事乱今朝

绾心来了朝国以后每隔一段时日都有家书传来，有惠王的也有常澄的，开始她封封都看，再往后她只拆常澄的了，惠王的信她都是直接烧的。

不知为何，常澄的信慢慢也不来了，绾心以为是常澄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既然惠王有意锻炼常澄，她不便写信追问让他分心。

再得到哥哥消息时，已是隔了两个月，事情的发展让绾心始料不及。

那天萧刈来得很迟，那也是他第一次来沁云殿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沉。所以绾心记得格外清楚。

时至戌时，绾心正翻看着一本《古香长韵》打算这几日拿开得正好的桃花调香料。

萧刈难得进来以后不说话，她瞥了一眼对方以后也不说话，只是翻着书，偶尔拿起笔做一点注。

萧刈有点局促不安，他时而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翻几页，时而搅一搅绾心放在桌上的碎香草，时而背着手在屋子里打圈转，绾心开始不管他，任由他东转西翻，直到萧刈严重干扰到她看书的时候，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能不能别转了，灯的光太晃眼了。”

萧刈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歉疚地说啊：“对不起啊，我今日有点……”

绾心在书里夹了一片树叶，把书放在了一边，说：“有点烦？”

萧刈连忙摆摆手：“没有，不烦，你继续看书别管我。”

绾心有点想笑，她也确实这么做了：“那你在这儿乱转悠什么呢，你若有事就赶紧说，你若无事那就走吧，别拿你的坏心情影响我，小心我再惹了你生气。”

萧刈还是不说话，只是复杂地看了她几眼，绾心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地问：“与我有关吗？”

萧刈的眼神有些躲闪：“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但我觉得你知道了心情不只是坏了。你……还要听吗？”

绾心点了点头。

“惠王崩逝，昨日你二哥常汇称王……”

“常汇？为什么，父王虽然偏爱他，可也从未有过改换储君的想法，怎么不声不响常汇就称王了，何况父王忌酒自律，为什么会突然崩逝，崩逝后也没有人给我传消息。还有，我哥哥呢？”

绾心一连串问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她再平淡再冷漠也不可能将亲情完全放下，她不是不孝，只是被伤得太重了。

时间渐过，伤口无声地愈合，留下的那抹淡淡的痕早已不足挂齿。她在乎过的那些人都已经离她远去，此时此刻再斤斤计较得失悲喜，实在太过刻意。

萧刈说：“你别太着急，据我所知常澄目前只是被圈禁，没有生命危险。”

“什么理由？”

“谋害先惠王。”

绾心难以置信她浑身已经气到颤抖：“为了王位，他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哥哥！以哥哥的为人，他怎会行此不忠不孝之事，常汇……是打算乱我惠国亡我常家吗？怜我惠国子民，竟让如此卑鄙的人玩弄朝纲……”

绾心心中的悲愤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逼了出来：“芸妃之死无迹可寻，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就算我查到母妃仙逝是他下的手我也忍了，看在哥哥的前程上，就算他屡次挑衅不给我和哥哥颜面我也忍了，他已经毁了我在惠王宫里的日子，还要毁了我哥哥的一条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