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假如你消失了

咸鱼（思绪乱飞系列，ooc预警，以第三人称视角叙写。）

沿着山路，在山里寻了几遍，又在村子里绕了好几圈，拨了好几十通电话，从早晨到傍晚。

没有。

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也许回去了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张起灵走回家，吴邪和胖子都在，就是不见她，似乎连云彩也跟着消失了。

“小哥，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啊，生病了吗？” 胖子走上前，即使张起灵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问道。

“阿灵……不见了。”

“阿灵？阿灵是谁？小哥，你不会在说自己名字吧？” 胖子挠挠头，一脸疑惑。

吴邪也走上前，将手搭上他的额头，皱眉道，“没发烧啊。”

张起灵心口一滞，猛地窒住，他们不记得阿灵。

那云彩呢，胖子总不会把云彩也忘了。

但得到的除了胖子失神的表情，还有吴邪的一句：云彩早就因中毒死在了巴乃。

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阿灵救了她的……

他把家里找了个遍，想找到她曾经留下过的痕迹，想让他们把她记起来，但是没有，连瞎子也忘了她是谁，她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记得她。

难道一切都是梦吗，可是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那么真切、清晰地映在脑海之中。

张起灵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因为失魂症的缘故，他有记笔记的习惯。

他得记住，不能像他们一样忘记。

他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每写一个字，胸腔里的苦涩都要漫出来，最终只有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几句话。

张起灵在睡梦中下意识往身旁一捞，捞了个空。身旁的床榻冷冰冰的，他睁开眼，是了，如今这个房间，这张床只有他一个人。

张起灵支起身，愣愣地看向窗外，天已大亮。

他摸过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经过一夜水已凉透，顺着他的喉管流进胃里，沁润又使人发冷。

院子里的鸡叫了两声，张起灵回过神来，不紧不慢地下楼，此时吴邪他们还未起床。

喂过鸡，又给花花草草浇了水，张起灵搬了把凳子就这么在院落里坐着，有些无所事事。

那时候，看着她，听她说话，仿佛就会觉得很充实，现在他一个人同样是这么坐着，时间就像被拖着针脚一样慢。

倘若阿灵还在，现下肯定要让他好好吃早餐。

他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面里放两个鸡蛋，是她的习惯。

吃完面，张起灵默默把碗洗了，胖子和吴邪他们也起床了，看到他在家里，还有些意外怎么今天没去巡山。

“天真，小哥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感觉怪怪的。” 胖子用肩膀碰了碰吴邪，在他耳边轻声说到。

吴邪摇摇头，他也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但他想不起来。

胖子问道，“你觉不觉得小哥现在有点像以前的那种状态？”

“什么状态。”

“就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我心里都直发慌，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咯。”

吴邪啧了一声，“死胖子，你说什么呢！”

胖子长叹一声，摇摇头，“要不，咱们今天别去农家乐了，在家陪陪小哥吧。”

胖子和吴邪一起端了凳子坐到他身旁，张起灵侧目看了他们一眼，又将目光移向虚空。

————

我们让一个人有了心，是为了更好地伤害他吗？

记忆中，阿灵很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眼底像是蕴了光，很讨人喜欢。

她很厉害却又很心软，感情很鲜明，喜欢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

张起灵孤寂太久，经历过的负面情愫太多，譬如生离，背叛，怨恨，死别……

所以在格尔木见到她的时候，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再无其他感觉了。

但她对自己的感情那么炽热，真诚，谁能够真的拒绝一束光的温暖。

后来他想起了之前的记忆，才知道早在他小时候他们就见过面了。张起灵想，也许从那时候开始，自己除了一直在找寻失去的记忆之外，也在寻找她的踪迹吧。

她那时候就是那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或许这次也是这样，或许再过不久，她会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时间就是这样，匆匆而过，当时只道是寻常。

吴邪和胖子脸上开始长了皱纹，头上也生出了白头发。

原来不知不觉，又过了这么多年。

张起灵再次翻开他的记事本，最后一页上的寥寥几句，让他有些恍惚。

阿灵……是谁？

突然一阵迟来的悲痛感涌上心头，怅然若失的感觉将他兜头笼罩。

他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却想不起那些关于她的片段了，连记忆中的面庞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像是蒙上了玻璃纸的窗户，无论怎么努力回想，都只能窥见一个模糊的幻影。

而记事本上的字句，他本该知道丝丝缕缕，却莫名感到陌生。

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好难受。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冷水，喝下去。

还是很难受。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他似乎被这光线晃了一下，摸了摸眼，觉得有些干涩。

恍恍惚惚地，似乎看见了几乎快要在记忆里被抹去的人的身影。

他朝那个模糊的身影伸出手。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