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雨村日记2

夏天昼长夜短，都七点多了，天还要黑不黑的，屋子没有装空调，只有两三把落地扇，总比不得外面凉快，你们五人一人手里一把蒲扇，坐在院落里乘凉。

胖子热的额前的汗都有黄豆大，却还是用蒲扇给云彩扇风，云彩又怕胖子热的极了，又给他扇风，你靠在张起灵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倒不怎么热，靠着张起灵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他冬暖夏凉，虽然靠久了还是会有些热意。

正值暑热的天儿，蚊虫多也是正常的，尤其是在农村。你和张起灵倒不怕蚊子咬，一个有闷宝血，一个有系统的金手指，就是可怜了他们三个人。

吴邪手腕和脸颊都被咬了包，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嗡嗡声，扰得他心火燥，直接进屋点了个蚊香，还拿了杀虫剂出来。

晚饭后，胖子和吴邪实在不堪其扰，开始给窗户装起防蚊虫纱窗来，其实这个工程早便该完成了，只是他们一直拖到现在，张起灵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药草，拿一个盆子装着点燃，在屋子周围熏了好一阵，说是驱蚊用的，比蚊香还要厉害。

你有些受不住那阵熏药草的烟味，想着今天在家也宅了一天了，出去溜达一圈避避烟味也好。

“和我一起去散散步吧。”

张起灵从那烟雾缭绕中抬头看你，你被熏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嗯。”

他放下手中的草药，走到你身边，你牵过他的手，跟吴邪他们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村子里的青壮年不很多，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农村对家电的需求也不像城市那般，很多人都是饭后拿着小椅子和蒲扇出来纳凉唠嗑，小孩子则一起玩耍疯跑，丝毫不在意被蚊子咬。

你和张起灵绕着村子慢慢走着，微风拂面，蝉鸣鸟叫，你很喜欢这种有乡村气息的感觉，好像生活就该是这样，吃喝睡聊天，一天又一天。

张起灵看着你一脸惬意的表情，也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你，好像观察你的喜怒哀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乐趣。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亮着橙黄的暖光，有飞蛾萦绕在那灯盏之上，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响。

胖子和云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时不时发出笑声，吴邪似乎已经洗完澡回房了，你身上也有些粘腻的汗意，回房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你洗完澡回房间整理今天晾晒的衣服，该叠的叠，该挂的挂，张起灵的衣服有很多都是相同款式的，虽然你和胖子给他添置了一些不一样的衣服，但他就喜欢穿那几套。

还没忙活完，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刚一转头，就看见张起灵抓着毛巾，上身赤裸着走了进来。

造物主从未在外貌方面吝啬过张起灵。

他很白，身材极好，乌黑如墨的发丝凌乱又无比肆意，即使你已经看了很多次了，还是会有砰砰心动的感觉。

他浑身裹着一层凉气，不用说肯定又是——

“你又用凉水洗澡啦？”

张起灵的脾气一向很好，或者说一直很包容，只要他肯听你的话，一般的事情他都会答应你。当然啦，更多的时候，他总是独断专裁，看起来什么都行，其实非常的犟，在他的世界里，他做自己的事情，总是不会理会别人的意见，别人是一根筋拗不过来，他是钢筋。

就比如，他一直想让你跟着他一起晨练，虽然他已经为了让你有赖床的时间，晚起一个小时了，但是你起不来就是起不来，却耐不住他硬拖着你起床。

还有就是用凉水冲头，这是张起灵的常规操作，不管天气是冷是热，就算是寒冬腊月，洗澡还是凉水冲头。

“就算现在是夏天，这一热一冷很容易着凉的，快把衣服穿上。”

他接过你递给他的衣服，上面还有洗衣液的香味，对上你的视线，歪过头，躲开你的目光，很难得的有些心虚。

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反正他也不会跟你顶嘴，只会乖乖地站在原地听你说着，也不改，下次照样这样来。

楼下的电视机声音没有了，你躺到床上，滚了一圈，留下大半床位给他，月光和树木的阴影从窗外透进来映在墙壁和地板上，伴着那一阵一阵的蝉鸣，窝在张起灵怀里，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昨夜一觉好梦，早晨不到六点就醒了，天已经很清亮，凉润的空气让皮肤都凉丝丝的，你摸过床边的手机，刚解了锁，就感到一缕目光如芒在背。

你默默把手机藏回枕头下，闭上眼睛装死般。

“阿灵。”

你一个激灵，不情不愿地撑着床支起半个身子，可怜兮兮地眨眼看他。

“我……我不想晨练，不想巡山。”

“听话。”

他垂眸，顺了顺你睡乱的头发，属于张起灵身上的，清新又微微苦涩的气息逼近，你发现你根本拒绝不了他。

晨雾早早地散了，山里的空气异常清新，蝉鸣鸟叫，清幽却不孤寂。

上山的路被他踩了好几遍，都开出一条路来了，你扯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后。

“还有多久啊？”你掐着腰重重地喘了口气。

他朝你伸出手，“还早。”

你锤了捶腿，向他张开手臂，张起灵很懂你的心思，转身背对你半蹲下身，你走上前揽住他的脖颈，他背起你继续往前走。

雨村的日子过得很慢很悠闲，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会懈怠的，回想起那十年，很多时候你往往都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支撑下去，但现在，无论是懒得走路也好，有时候不想洗碗也罢，种菜养花等等，事事琐碎繁杂，你都倾向于赖上张起灵。

在山上转了一大圈，终于在烈日高照的时候，你们回到了山脚下，你都要快在张起灵背上睡过去了。

趁着离午饭还有一些时间，你们还绕路去农家乐看了一下，虽不说生意有多火爆，但总归是不缺客人的，所以吴邪和胖子基本上一天下来都得留在农家乐，到晚上才能回家。

张起灵不喜欢那些客人来搭讪，你也不喜欢，所以你们每次去农家乐总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偷偷溜走。

回到家简单吃了顿饭，因为太早起床的原因，如今困的很，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风扇呼呼的响声，张起灵坐在床边，看你已经熟睡，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个笔记本，这个本子是黑瞎子寄来给他的，说是在你之前落脚的地方找到的。

翻开，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每一页都只有寥寥几个字，都是一些地名和表示一些事件完成的标记，记述的时间也不稳定，通篇下来，一个‘苦’一个‘想’字都不曾出现，但张起灵却从中看出了艰辛与思念。

从长白山到雨村，你和张起灵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那十年发生的事情，对此吴邪和胖子也缄口不谈，既然门内门外都过得不好，也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彼此难受。

张起灵看着熟睡的你，撩开你额前的碎发，轻轻一个吻落在你额上，现在这样就很好，不会再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了，你们不会再分开了。

你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房间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你下楼看到胖子正在客厅里大开大合地揉面，云彩在包着饺子，而吴邪则坐在凳子上剥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胖子聊着天。

“小妹，睡醒啦？”胖子抬眼望见你，手上的动作极其灵巧的将面团啪啪扔到面板上揉着。

“阿灵，快过来一起剥蒜。”吴邪招呼着你过去，你从他手中接过大蒜，他暗暗跟你吐槽胖子口味重。

“哎，天真，我可听见了啊，这吃饺子哪有不蘸蒜的。”

见你目光四处寻找，吴邪出声道，“我们让小哥买酱油去了。”

饺子快要出锅的时候，张起灵就拿着两瓶酱油从外面回来，走到你身边默默看了你一眼，你用筷子夹了个饺子，吹了吹，举到他嘴边。

“试一试，小心烫。”

他一口塞进嘴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胖子调的蘸汁味道特别好，简直和饺子是绝配，每个人都吃了一大盘，胖子看着光盘笑着说以后要多包饺子，把每个人吃的白白胖胖的。

————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时候，你起身伸了个懒腰，想着昨天跟张起灵去晨练，今天应该不用去了，但瞄到站在床边已经穿戴整齐的张起灵，你知道，开了昨天这个头，就结不了尾了。

你依旧气喘吁吁地被他牵着行走在山路之间，“你自己一个人晨练要好多了吧，带着我还得时不时停下来休息。”

“和你一起，很好。”

和你一起，很好。为了这句话，你决定以后都要早起和他一起晨练巡山！

一周后，你拨通了刘丧的电话。

虽然你与刘丧是眼不见对方为净的，直到现在他的经典三连你还历历在目——

“我的偶像是不需要爱情的。”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我只是看在偶像的面子上，才勉强承认你。”

但除此之外，他是最好的选择。

电话接通，你嘴角勾起一个假笑。

“喂，刘丧啊，最近忙吗？”

“噢，是张起灵的事情。”

“他最近需要一个一起晨练的人选，你看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