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臣怨看着救护车的远离，回到教室后，黑板前围了一群人，他的眉头一紧，挤到前面，黑板上有几个大字。

“游戏才刚刚开始。”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日臣怨看着手上的本子，想要解诗中意，却始终不得要领，这首诗是《汉乐府民歌》中的一首，通过一个久别家乡重归故里的老兵回家时所见情景的描述，表现了他的孤独和凄凉，反映了战争的残酷无情，也体现了人民对战争的厌恶和憎恨。

“这是什么意思呢？”半夜三更，日臣怨想不出来，对着课桌挠头，头皮屑洒了满满一张桌子。

“等等？”日臣怨突然间有了一丝灵感，“十五从军征，我不是马上就要过十五岁生日了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怨怨，还没睡啊？”章华走了进来，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没有在好好学习，反而在对着一个笔记本思考着，章华一把夺过笔记本，“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这文采倒是不错，说这个笔记本是谁的？是不是那个月君燕的？写这首诗是什么意思？求爱吗？”

“妈，你把本子还给我！”日臣怨看着章华，撅着个嘴，“快点，还给我。”

“你说清楚了，我再还给你，说不清楚，今天你觉也别睡了，我要查到底！”章华把本子卷成了一个卷，敲打着手心。

“只要我说了你就会还给我？”

“这是自然，”章华坐到了原来日臣怨做的座位上，“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是月君燕的，她想让我记住这首诗。”

“没啦？”

“没了。”

“为什么要让你记住这首诗呢？”章华笑了笑，“十五从军征，你现在是十五岁，八十始得归，不会是说你不接受她她就远走他乡到八十岁才回来吧？接下来就是卖惨喽？日臣怨，你心里，到底把她当什么？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女朋友。”日臣怨心一横，他不想瞒着了，“我此生，非她不娶。”

章华有点呆住了：“她现在都不一定能活，既然这样，我就要断了你这个念头，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你别想去医院看她。”

“那本子呢？”日臣怨的眼里隐隐有水光。

章华起身走到了厨房，日臣怨紧紧跟着：“你要干什么？”

章华没有回答，开火，将本子放在了火苗上，身体把日臣怨给挡住，日臣怨眼睁睁地看着火苗一点一点吞噬着本子，本子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纸灰一点一点地飘向了天空，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