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

前往正大光明殿的路被大雨打湿，路旁积水被雨后晴朗的月色映照如沉淀着一汪亮银。

宜修的轿子紧随在皇驾后， 剪秋紧跟在一侧脸色依旧雪白。

方才宜修陪着胤禛在屋里的时候，苏培盛和剪秋都守在门外。如果九州清晏受到冲击，他们就是第一批被杀的人。

正大光明殿内，敦亲王被五花大绑的跪着。

或许因为宜修的到来，其余随从都没有在场。

但是宜修却看见敦亲王旁边还跪着一个人。

是四阿哥弘晓！

弘晓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见是宜修和胤禛，脸上青白变幻。

苏培盛端了一把椅子过来请胤禛在二人面前坐下，宜修站在胤禛后面。

胤禛老十，你怎么敢！

男敦亲王：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敦亲王一梗脖子，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如今也不自称臣子，与皇上“你我”起来。

男敦亲王：当年八哥被你和老十三阴了一手，我就不服！你当你这个天下坐的很好吗，年羹尧不服你，连你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服你！

胤禛的目光像是没有感情一般落在弘晓的身上。

弘晓印象中的皇阿玛永远是温和且严厉的，但是无论如何都怀抱着父亲的宽容，但是此刻他头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永远纵容他无法无天的犯错。

他会囚禁自己吗？

还是会杀了自己？

这种彻骨的寒冷使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但是胤禛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他直接把敦亲王的挑衅摒弃掉，黑沉沉着目光道。

胤禛但是你输了。

敦亲王一耸肩，但是因为他被绑的太严实就难以活动，整个行动就显得滑稽可笑。

男敦亲王：对，我输了，输了又怎么样，照样不服你。

胤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弟弟。

有的时候回望过去四十年的漫长人生，他还能回忆起在很小的时候和这些兄弟一起去上书房往老师的书里面扔虫子，偷着跑到御花园的湖旁边捞虾。

那时候的他们，总会因为彼此额娘的恩宠或者因为拉帮结伙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生死相见。

他痛心的闭上眼，不再想与他过多纠缠。

胤禛朕会厚待你的家眷，不会叫他们流离失所，你放心吧。

男敦亲王：嘿。

他咂摸了一下嘴巴，说不出心里那一块抻痛了一下，叫这位胆大包天的反臣叹息了一句。

男敦亲王：菁华她……总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菁华什么也不知道，她还总是劝我。

好像敦亲王福晋，是他心里唯一一点柔软。

胤禛也跟着叹息了一句。

他也不必多说，毕竟敦亲王所做之事就是杀头的大罪。

他挥了挥手叫苏培盛带着敦亲王下去送进内狱，然后他才转过头看向弘晓。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不已，弘晓迷茫着神色看着胤禛，目光在落在宜修身上时才露出一丝厌恶。

四阿哥-弘晓皇阿玛也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