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几日就是皇上的寿辰了,我着绣娘多为你裁几件新衣。”
陶氏今日一早就来到了易安阁,彼时柔则正倚在榻上看书。身上只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罗衣长褂,细白的脖颈散发着脆弱之感。
柔则执着书的手搭在腿上,眉目清冷,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地面上铺着的地毯花纹。
“皇上寿辰,您和爹爹去就行,何必再拉上我。”
她明白母亲急于让她入宫为后的心情,可是那紫奥城有什么好的?穿着华丽的罗衣戴着华贵的首饰和一群女人斗心机争那尊贵的男人?
同是生为女人,彼此争来争去,互相陷害。到最后争得一头破血流,家族落魄。
柔则承认自己虚荣,她的丈夫家世不能低。可何况她只盼得一人心,如同书中所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陶氏颇为不赞同,“这哪成!皇上寿辰,全国喜庆。你身为朱家嫡长女,为何不去?”
柔则深锁着眉毛,脸如同被利刃似的寒风刮过,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去。”
陶氏瞬间急了,她的眉毛细且高挑,竖眉瞪眼的,满脸刻薄的模样。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吗?你是朱家嫡长女,代表着朱家,你这般模样,是打算做什么!”
“我做什么?您做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您是不是觉得我傻,我什么都不明白?宜修怀孕,我入宫被皇上瞧见,我一个待嫁之人!传了出去,旁人如何看待我?您会不知道?”
柔则双目泛红,感觉胸膛处火热的心痛苦地跳动着。悲痛,苦恼要从胸中溢了出来。
陶氏从未被女儿顶撞过,一直以来的骄傲如今为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良苦用心,恶意揣测她。气急了的陶氏手颤抖着指向那张面若桃花的脸,想要挥手打过去,可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终是下不去手。
陶氏离去,柔则满脸苍白,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于瑟瑟发抖的长睫毛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样。
陶氏口中的为她好,她何尝不明白?可是好不是让她嫁给那尊贵的男人,坐那高贵的位子。而是为了她的心愿,做一些对的事情。
她抹去眼泪,呼声唤着门外站着的玳瑁。
“大小姐?”
“你去府医那拿几副时下的风寒药,煎上一副端来。”
玳瑁目露关心,“大小姐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请府医为您瞧瞧身子。”
“不必了,你按着我说的做,最好弄得府邸人尽皆知。”
玳瑁方才侯在门外也听见了母女的交谈,中间夹杂着尖锐愤恨的喊声。不难发现两人是起了冲突。她也不敢拖拉,应了声就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几日前窗户旁还探头的红梅因着季节的原因,也一束束渐渐退落地上。踩着的石路上盖着一层红色,宛如女子出嫁铺着的红毯。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纵然我再自傲孤高,终究无法像红梅一般。”
挂着红梅的枝头似是听到了她的话,抖着身子又落下了几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