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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5不得不当真

零的准星

   安室透把车停进车库的时候山崎艾瑞儿就知道了。她淡淡地拒绝了和宫野志保进一步探讨那个没有结果的问题,放出狠话来:“行,现在你的监护人和老师都回来了,你去问问他们同不同意。只要你让他们中的一个同意了,我就会考虑帮你做这个项目。”

  “他们会同意的……”宫野志保颇怨念地小声地嘀咕起来,心里突然地升起同等的期待和害怕。他们真的会同意吗?

  小林秩一很早就对她说过: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话,不妨把不得不接受的命运当作使命,给自己一点使命感来活下去。故作成熟的小志保觉得那听起来有些天真,幼稚……可是她现在却是真的有一点找到那种感觉了。她没什么改变世界的想法,只想要搞清楚自己在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她的父母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她正在做的东西如果做到底会怎么样……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心情才对。

  但是她又不确定。事实是她和小林秩一认识到现在已经足足六年了,小林秩一可以说是非常了解她,可她却依旧一点也不了解小林秩一。他很擅长从细枝末节和只言片语中捕获关于她的信息,却鲜少表现任何的个人喜好。再说,即使小林秩一本人没有意见,那安室透呢?小林秩一从来是以安室透的意见为主的,要是安室透不同意,小林秩一自然也是不会答应的……

  “烦死了。”宫野志保焦躁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几下就喝完了。 然而还是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摆好自己的东西,用手抓了抓栗色的短发,把它理顺,踌躇地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毅然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推开了房门,迅速地踏过走廊,在心里简单酝酿了一下要说的话,打算就这样下楼去找安室透和小林秩一。

  可她的这些酝酿算是白酝酿了,因为安室透正抱着看起来睡着了的小林秩一上楼。小型别墅的楼梯算不上宽,只能刚好同时过两人,此时安室透怀里抱着小林秩一,自然没有给宫野志保让路的道理。他冲宫野志保眨了眨眼睛,朝楼上努了努嘴:“有什么事等会儿说。”

  显然,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祈使句。

  宫野志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是不会读空气的人。见安室透这小心的样子,也不跟他计较了,一边转身往楼上走,一边轻声问:“他怎么样?”

  “现在没事了,”安室透说,“让他睡一会儿。”

  说是睡一会儿,小林秩一可以说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的时候他在生物钟作祟下醒了,甚至迷糊了一会儿还想继续睡——如果不是安室透掐着时间送了早饭来的话。

  “今天是你喜欢的西式早餐,”安室透笑眯眯地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那里明显是两人份的早餐,然后不客气地戳了戳小林秩一的额头,“都睡了快12个小时了哦。”

  小林秩一平时这个时间本就要醒的,安室透专挑这个时间来,也就免了把小孩从睡梦中叫醒的负罪感。

  “嗯,谢谢安室先生。”小林秩一并不拖沓,很快就起床和安室透一起吃早饭。

  安室透做了拿手的三明治,配三明治的则是热拿铁,尽管小林秩一更喜欢喝冰美式,不过在早上安室透从来不给他准备,并声称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惯着他。

  “阿秩这次是在检察院那边请假了吗?”安室透见他吃得慢条斯理,心里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想着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工作,竟然有点舍不得。

  小林秩一看了他一眼,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后首先回答的却不是安室透问出来的问题,而是:“我会在这边待两天。”

  然后才解释说,他这次出来是以“学习”的名义出来的。虽然只是一个幌子,但是那么多的检察官就只有他一个人老是请假,这也不是个事儿。安室透一想也觉得有趣:他现在是偷偷摸摸以卧底的身份活着,小林秩一好多时候在这边来处理和异能者相关的事情,也是能偷偷摸摸绝不光明正大。性质虽然不同,形式上却是相似的。

  小林秩一还在细嚼慢咽地和食物作斗争,安室透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端着拿铁喝。他也不着急,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小林秩一吃东西 。

  朗姆见他没有去说好的地点,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发简讯,打电话催了他好多次——但是完全找不到他的人。

  安室透想着他现在左右也不可能去找朗姆,干脆让山崎艾瑞儿把手机信号给屏蔽了。

  也是朗姆好多年都没有出现在安室透面前了,好不容易有些音信都是在问安室透要情报,还真没要求过安室透一定要去做什么事,所以安室透现在对朗姆突然的要求可以说是警惕得很,自然不会贸然前往。

  再说,太宰书承诺过会和辻村深月一起去处理朗姆,尽管安室透并不确定这两位说的“处理”具体是怎么个处理法。

  他没有那两个女孩的联系方式,于是决定等小林秩一睡醒了问小林秩一。

  至于直接问山崎艾瑞儿这个选项——在安室透多次让她提供信息被拒绝后就得出了结论,她有能力获得大多数的信息,但绝不会在小林秩一没有点头的情况下提供给你哪怕一丁点你所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但是现在,还是让小林秩一先吃饭。

  于是在小林秩一颇有条理地吃完三明治,喝完了热拿铁,优雅地用餐巾擦嘴的时候,一抬头就对上了安室透算得上专注的眼神。

  他不知道安室透在想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夸赞安室透做的早餐好吃。

  绿川迟起先并不愿意相信对方是所谓的“审查秩序的人”,直到亲眼看着对方拿出一枚白色的“皇后”西洋棋,把自己拉进了这个棋盘空间,然后一语道出了他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关于他的幼驯染重生的这件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什么?”他警惕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家伙,手指已经搭在了手枪上。

  “我说过了,我叫周今,一个维护秩序的的打工人……我想要完成我的工作,显然。”这个自称打工人的家伙苦恼地看着绿川迟的动作,并没有什么防御性的行为,反而耸了耸肩,无奈地解释到,“你的朋友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神的那个存在特别偏心他,所以我不能直接从他那里入手,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找你了。”

  有没有防御性的动作都没有关系,绿川迟一眼就看出这人其实没有受过训练,手上也没有茧子。现在站在这里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就连看起来很重要的棋子也很放松地抓在手里把玩,好像没有防备过绿川迟。

  但绿川迟也不敢赌,今天发生的事情属实有些超过他的认知了,谁知道在这个棋盘一样的地方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我什么也不知道。”绿川迟谨慎地说。

  “诸伏先生,你看起来是真的一点事情也不知道吗?”周今状似讶异地看着他,“那位降谷先生这两天还差点害得我们损失一件重要物品呢,毕竟乌鸦们会得知它的信息,多半还是降谷先生的情报系统的功劳。”

  “不过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可能他也不知道,那就暂且不说……但他之前强行救下四个应死之人的事,造成的裂痕都大到已经让世界都开始自愈的程度了。”

  当然是撒谎,世界才不会自愈,所有看上去是世界自我修正的部分都是他们这些人在暗中完成。之前小狐狸安室盈一直试图组织小林秩一干预时间的发展,就是怕他注意到。

  那四个人他知道。

  绿川迟,或者说诸伏景光,沉默地再一次想到了伊达航面对的车祸,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面对的爆炸……

  “那不是巧合,对吗?”最终,他神色沉重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觉得你现在就着你手上正在查的事情查下去,会平安无事吗?”周今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不要高估你自己。”

  “这些事的发生当然是巧合,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这巧合和世界线的自我修正是有关联的。”

  世界既然不会自我修正,跟这个自然也没关联。

  周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绿川池的神色,见他眉目间有些松动,担心这人优柔寡断,就添油加醋地说:“这些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酿成什么重大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触及到这个世界的根本。算时间现在很快就要到所谓的“世界主线” 开始是时间了,如果他再在重要的事件上一再干扰,到时候世界线崩溃……倒霉的可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

  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世界主线,是周今随口胡诌的,实际上只有一些重要的节点。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一个完善的世界,如果这些重要的节点没有发生,留下的空白这个世界也是无法自我补足的。那么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很快会发现异样。

  “我要怎么做?”诸伏景光长舒一口气,他没办法辨别周今说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却因为不敢赌这些是假的,而不得不当真,“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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