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年】02.喜欢

[本章推荐BGM：Love Scene]

[多年后我们才发现，我们能达到的高度，其实是出身、性格、运气、努力等的综合体，奋斗能改变的部分，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神奇，也没有那么容易。在我们的很多局限，大概是早已注定的。]

[——网易云热评]

——乔遇年主视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伯家的。

其实伯家谁也没有亏待我，我和伯远同龄，学校同他上的一直是一个，只是多数时候班级不同。

有几次分到同一个班级，伯太太还让我们一起上下学。

坐同一辆车，两个人也不太说话。

也没什么闲言碎语能传到我耳朵里去，多是下面人偷偷嚼舌根。

有几个运气不好的给伯太太听着了，或是旁的人给听见，不消第二天人就没了踪影。

其实他们嚼舌根也没什么，甚至于都没说错什么，我不在乎这个。

我确实喜欢伯远，但我越喜欢他，就越讨厌这个“家”，他的“家”。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能是和他一起上车，他把我扶车门的时候；

也可能是餐桌上他一面给我递纸巾，一面冷脸应付那些长辈们，而后抛下一句“我先上楼了”；

还有可能是书房里昏昏欲睡要把书页折角，他眼疾手快托住我的脸，把那本书拽过去，

伯远“这本书很贵。”

其实再贵也不可能有他一件衣服贵。

其实那些细节除了我以外，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这是他的教养，他的经历使得。

你不能说一个有礼貌的人温柔，同样的，你也不能用冷心冷情去标记他。

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人都是复杂的，但我总觉得他比旁人更加难懂，一个眼神一句话里的意思都能被我翻来覆去地理解消化。

偶尔推论出现矛盾，便只能说，他大抵哪一刻是随随便便做事，按着心情来，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或许是我判断失误。

毕竟我不能听见他的心声。

这比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还要晦涩难懂，更糟糕的是，我连题目是什么也不清楚。

有时候我起疑心，觉得相比较于喜欢他，我会更憎恶他。

憎恶他的礼仪，他的教养，憎恶他在家族里肆意妄为，而我还在如履薄冰的人际关系中苦苦挣扎；

篮球场上他被风掀起来的一角纯白色校服让人厌烦，通往天台的楼梯上他日日对别人的等待更让人憎恶。

每当有人喜欢他，或者他去为他喜欢的人做事，我就觉得——

有多喜欢他，就有多讨厌他。

这种矛盾，同样令我厌恶。

却也为之而欢喜。

我想起久未谋面的父母，想他们也不过寻常夫妻，算不得情爱，靠一点点恩爱度日。

上一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不是长子长女亦不是最小的孩子，又被伯家带走，大概再没想过带我回去的。

便想，就这样吧，一切都这样得过且过好了。

也不能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