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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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伯远娇养惯了，不必面对许多事物。]

[现在要被迫按着头做不喜欢的事，于是就理所当然的想念起了以前的好来。]

他这样说其实挺冒犯的。

我不自觉就把声线拉起来，冷冰冰道，

安年“我是不是说了，不要和我提爱。”

安年“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现在也没有。”

金俊勉“人总归要受些刺激，才能想清楚点。”

他又开始宣传那一套苦难主义了，这真让我感到不耐烦。他怎么这么不识趣？我看就是故意找我麻烦。

我边说边想现在要不要喊乔遇年进来，还是再等一会儿？

安年“我在意的只是我的精神状况，跟其他人还是事都没有关系。”

金俊勉“所以说，你更在意的其实是那枚戒指，对吗？”

好了，我下定决心了，要让他出去。

安年“出去。”

他岿然不动，语调平地好像死人，

金俊勉“那个吻对你来说，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没有都无所谓。”

安年“你出去。”

金俊勉“对吗？”

终于受不了他这种问话了，我想苦难主义者是不是都有一种神经病的潜质？自己受苦就算了，非要拉着别人一起痛苦，美名其曰是清醒，要我看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过。

我情绪上头，把被子掀开坐起来高声喊道，

安年“我说你出去！”

安年“乔遇年！乔遇年！”

乔遇年进来快，听到我喊什么以后什么也不问就把他拉走了。

我隔着门听到他们两个有小小的争执，但更像是单方面的不理智。

乔遇年当然很理智，她冷静地说话，冷静地和他对峙，还不忘望我几眼。金俊勉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只是甩开她的手，出去了。

哦，乔遇年拉他手腕了。

乔遇年便跟在后面，没有同我讲话。

其实我那会儿是忍不住转身了的，但是我要求没有灯光，所以看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

纯是乔遇年进来时带了那点光，我才望见金俊勉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以为我是望见了汤浩。

怎么那样像。

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金俊勉与汤浩有多相像，而是我想念伯远了。

想他快点来带走我，摆脱这里。

不，是摆脱掉这个困局，不用想戒指也不用想那个吻。

爱是谁是谁好了——

反正看不见，不是真的，我也不是很在乎。

当然，戒指虽然在乎，也是可以换的。

戴左手无名指也没关系，也可以结婚，婚礼不要太多人就好——

非要太多人的话，就要他们只看见新娘和新郎宣誓，之后就只留他一个人应付那些无所谓的人。

我晕晕乎乎想了这么多，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和他结婚。

只是想到了而已。

只是现在的境况太糟糕，不想面对。

我总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其实不是的。我是一直被锁在象牙塔里的人，说是娇养也好，宠溺也罢，我从来没有做过自己不爱做的事，十一岁之后的人生受到最大的挫折、最大的磨难，根本就没有。

所谓的痛苦简直就是无病呻吟，是既要又要，物质匮乏的时代衣食无忧然后去索求虚无缥缈的爱。

现在要被迫按着头做不喜欢的事，甚至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于是就理所当然的想念起了以前的好来。

只想要那种温柔的，只对我温柔的，甜得发腻的最好了。

每天泡在粉红色泡泡里，锁在象牙塔，被保护得特别好，像是个傻子。

一点都不被伤害，一点点恶意也不要。

爱要全心全意，要没有一点偏差，要只给我，一点也不分给其他人。

那就只有伯远。

原来真的要有对比才能有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