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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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乔遇年这人蛮讨厌的。

在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她。我当时很喜欢她，她那么漂亮，说话也温柔，还对我笑得亲昵。我看见她第一眼就好想抱她，觉得她比谁都更像好人。

等到她进边伯贤家里那一天，她对我态度好恶劣，简直就是到手以后翻脸不认人的人渣翻版，我想她可真讨厌，我再也不要见她了。

但我又想，或许她是不开心：我毕竟是边伯贤妹妹，才冲我发脾气的。她那样温柔的人，一定很难过。

可她又说她见我时是怀了目的，虽然现在大家都讲求“论迹不论心”，虽然她昨天才没有索要报酬地帮了我，可是她往我隐秘的伤口上撒盐时，我还是有点怪她。

于是我不做声，我想她可真冒犯啊。可是她再怎么冒犯我能做到的最多就是不理她，连转身就走也做不到。

她转过脸来看我，她的鼻尖离我的好近好近，我记得伯远也喜欢这样姿势和我讲话，

乔遇年“可以走掉的。如果你愿意，他会带你走的。”

安年“那你怎么不走？是因为喜欢边伯贤吗？是因为不想走吗？”

前一个问题我可以保证，她当然不喜欢边伯贤。

坦白讲边伯贤对乔遇年是好的，但结合她以前的生活和他自己的境况，这点好连敷衍都算夸奖：乔遇年从前事业拼的一片坦途，有背景有能力，生活美满精神富足，自己过的好好的，结果现在吃穿用度全出在边伯贤身上，她自己什么也没有，跟我比也就是多了点工作经验、共事伙伴，这其中有大半还和伯远相关联，真正有能力又愿意帮她、代价也算可以接受的人的不逾一手之数。

边伯贤对她那点儿“好”实在不足称道：要说钱，她本来就不缺，自己想要什么也能挣到，家里人偶尔也帮她；要说爱，亲情友情她不缺，多到泛滥成灾；而爱情又不是必需品，充其量算个调味品，午夜十二点的淮南木里随便拉出来个人都能送一句“我爱你”来，亲吻拥抱更不在话下，况且她最不缺爱。

我这样想，我想乔遇年怎么可能甘心，

安年“你要是喜欢别人，就算是还喜欢伯远，我也去给边伯贤说，让你回去好了。”

乔遇年“我不喜欢他们。”

乔遇年“倒是你，怎么跟个小朋友似的。伯远怎么喜欢这样的了。”

我扭头望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的只有笑意。

便不想再看了。

而乔遇年仍自顾自说话，

乔遇年“有时候我也会想，伯远对你有什么不好呢？”

乔遇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相貌也好，脾气……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当然只会甜甜蜜蜜地过日子。”

乔遇年“哪怕你不喜欢他，只要大体上顺从他就好。乱发脾气他也会惯着你。你看看，哪家金丝雀有你过的安逸？”

乔遇年“不必说你原来也过的安逸，原来是什么生活外人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晓得吗？”

她这样咄咄逼人，可她明明知道伯远做过什么！边伯贤也知道，那些在商场上稍微有点经营或者圈子里爱讲小话的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

说起来甚至不算瞒着我，是我自己人际关系不好又不爱同别人讲话，所以一点风声收不到。

或者说，我甚至不愿意多了解伯远一点——所以我不同他摊牌，他难道不知道吗？他恐怕也就是要倒打一耙。

我终于能理解乔遇年那次对我的恶语相向，因为我此刻终于也不管不顾道，

安年“难道你和边伯贤过的很开心？你以为他真要养我一辈子？除非我英年早逝，还是要走在他之前，才有这个可能把。”

安年“我跟你不一样，我什么退路也没有。边伯贤把我给了他，就是不管我了。你呢？你没了他照样能过的好好的。”

安年“你说边伯贤对我好，那是看错了！他要是真对我才不会这样，都是千年的狐狸骗谁呢？”

乔遇年耸耸肩，她甚至还带点笑意，

乔遇年“你倒没必要这样想……”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把她的手从我身上扔下去，站起来要走。

刚巧边伯贤进来，我怒火中烧没听到，两个人一个推一个拉，我没控制住力气一头磕在门板上，哐当一声响。

退后一步捂住自己额头，含着眼泪冲他道，

安年“都不知道敲门吗！”

边伯贤蹙眉，关了门朝我走过来，

边伯贤“我敲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我不依不饶，

安年“都没人答应你，没礼貌……疼！”

他把我的手挪开仔细看我额头，

边伯贤“我自己家里，还要怎么样？怎么脾气这样差，伯远是天天喂你吃枪子了？”

边伯贤“这么大人了，走路也不知道看一眼。楼下有冰袋，一会儿去敷一敷。现在也看不出来什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不接话，他的手放下去，冷着脸看我，

边伯贤“这是什么表情？”

安年“我说是谢谢您关心的意思，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