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客房的沙发小得让约瑟夫先生伸不开腿，搁在扶手上睡没一会儿又双腿发麻，耳边是百丽尔平稳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着了。

百丽尔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啧。”

约瑟夫轻啧一声，原本睡熟地百丽尔猛地坐了起来，本以为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吵醒了百丽尔，正要道歉，后者朦胧的双眼却盯着禁闭的房门。

这时候，约瑟夫也发现了不对劲。诺加庄园的寂静扩大了所有诡异的声响，有人正在门外踱步，叹息。

“她是睡了吧？”

“她需要休息，把她送走吧。”

是早上百丽尔继母的声音，不像白日那般刺人，声音温和，带着浓浓的担忧，或许还有不安。

“不行！”男声压着嗓音拒绝，“她还小，我不放心。”

“再等等吧……再等等……万一呢，万一就突然好了呢……”百丽尔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低语。

“突然好了？她就是突然疯了！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严重！我可怜的德纳，什么都不知道，却要忍受妹妹的冷嘲热讽！”

“够了，够了……”奥利维亚先生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几倍，伴随着咳嗦声，他又说，“我以为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他们口中的“她”很明显了，是百丽尔。

约瑟夫先生侧眸，百丽尔坐在床边，眼神茫然地看过来，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样子连百丽尔都不清楚情况。

诺加庄园的人都怪怪的，约瑟夫不敢轻易判断。

他重新躺下，抬起一只手臂盖在眼皮上，哑声道：“睡吧，明早得离开了。”

白日参加完游戏又进入相中世界，两人都很是疲惫，虽然相中世界折射到现实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用来休息还是很划算的。

不过，那是在没有午夜催命似的敲门声的前提下。

百丽尔大概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几乎是敲门声响起就弹起来要去开门。

约瑟夫立马伸手拉住她：“等一下。”

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缓下来后是小百丽尔微弱呜咽的求救声：“救我……求你……救救我……”

百丽尔起身，约瑟夫先生又拉住她，百丽尔上半身趴在沙发椅背上，不解地看着约瑟夫。

门外动静没了，有东西拖地的声音，随后隔壁的门也被敲响了。

百丽尔只觉后背发冷，鸡皮疙瘩一下窜了起来，侧眸则对上约瑟夫先生含笑的幽蓝色眸子。

“你梦游？”

“怎么可能！”

百丽尔反驳：“我睡眠一向很浅，小小的动静都能惊醒。”

“那就是你本人存在你都不知道的问题了，”约瑟夫收起笑，回想起欧利蒂斯庄园里的监管者资料。

花艺师的那一页，歪斜的照片下方，手写的没有结尾的英文字体，“When the eyes learn to lie……”

约瑟夫突然笑了，侧着脸，眉眼微弯，并不像玛格丽莎说得那般僵硬，他笑起来很温柔，眼神也是温柔的…...

“百丽尔，这一趟好像还蛮有趣的。”

百丽尔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