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

希望的色彩是金色。

　　Frisk眼睛的颜色。

　　代表光辉，代表希望，代表美好的未来。

　　Frisk。

　　就是希望。

　　…………

　　……………………

　　“哗啦……哗啦……”

　　瀑布的水流声传出好远，在洞穴中徐徐缭绕。

　　Sans抱紧『空间传送装置』，淌过冰凉的湖水。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停顿，一直向前方的岸边走去，脑袋里反复徘徊着一阵阵的晕眩感，视野不住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昏迷。

Sans该死的……

　　终于踏上了厚实的土地，Sans的眼睛微微合起，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他的意识在水流声中沉浮了一会，渐渐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四周漆黑如墨。他慢慢站起身，抬头看向洞穴顶部的那些一闪一闪的蔚蓝晶石，想站起来可是却浑身无力。

　　Frisk不在这里。

Sans孩子……你真是……

　　他咬了咬牙，努力撑起自己的双腿，捡起地上的传送装置，向着前方迈去。

Sans…………

Frisk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不要再回来了。

　　她的话回响在他的脑海里，Sans有些嘲弄地冷笑一声。

Sans哼。

　　可是他就算是回去，又能帮她到什么程度呢？

　　他必须动动脑子想个办法。

　　在这寂静山洞中回响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而他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Sans……真高兴你还能觉得我会听你的。

　　他自言自语。

　　Frisk已经失去了回到这里的通道，在险象环生的癫狂国度独自顽抗命运，而Sans必须做些什么。

　　为了自由。

　　为了她。

　　他已经决定了目的地。他要去找一个人。

　　..................

　　..................

　　“警告！警告！电梯电力缺失！电磁束失去平衡！高度急剧下降！”

　　红色的警铃炸响在头顶，Sans反而是从容不迫地将后背靠在了电梯壁上，高速下落的失重感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直到摔落到最底层的黑暗之中，溅起一片尘土，他都保持着休闲的动作。

　　电梯门无力地向两侧打开，一股浓烈的潮冷味道扑鼻而来。他走出电梯，站在黑暗的楼道中，左右看了看，狭窄阴森而又没有窗户，黑漆漆一片。

Sans哼哼哼哼……

　　Sans的『审判之眼』在黑暗中燃起，整个楼层的状况一览无余，视野变得越来越开阔，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一扇不以魔法侦查就无法察觉的隐藏之门。

　　异样的气息在这个走廊弥漫，源头便是那扇门。

SansGaster。出来。

　　Sans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播向前，不带丝毫感情，一副随时准备打架的态势。

　　低笑声从前方的门内传来，黑色的高大身影穿透了门板，如同墨汁渗透纸页般在走廊的尽头缓缓现形。

　　Gaster脸上依旧带着那副难以变更的诡异笑容，强大的压迫感使得他即使不做出包含敌意的举动也气势逼人。

W.D.Gaster（你好，Sans，我最信任的助手，我们好久未见了。)

　　Gaster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中间的Sans，自动无视了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缓步移动上前，与他相距数十米的地方站住脚步。

Sans我可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博士。

　　Sans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热络，审判之眼的火光一直未熄。

Sans你到底…跟那个人类女孩说了什么……？

　　他语气凌厉，打算先试探下对方。

　　Gaster古怪的笑容在此刻显得分外诡异莫测，声音也变得更加幽深，如同夜枭：

W.D.Gaster（她向我请教自由之路的方向，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Sans你让她去杀红心女王。

　　Sans打断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却充满愤怒。

W.D.Gaster（是的。我们互相帮助，这是合作。)

　　对方点了点头，毫无掩饰地承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话音刚落，数架龙骨炮和遍地骨刺便包围了他，Sans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声音中充斥着寒霜般的冷意：

Sans别以为我不知道，红心女王和一个『黑色的家伙』签订了契约。

W.D.Gaster（……你这么做可有违『公正审判者』的原则。)

　　Gaster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不悦，似乎早有预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疑问，眼睛弯成月牙状。

　　态度强硬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已经没有时间留给Sans旁敲侧击。

W.D.Gaster（怀疑。会增加人之间的隔阂，会让眼前布满迷雾，会使真相变得模糊。)

W.D.Gaster（和她签订契约的人是一个人类，来自地表。而为了让我远离她，她在『癫狂国度』的四周筑造了结界。防御目标仅仅为我一人。)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飘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的身影似乎也变得模糊了许多。

Sans…………

　　他说的的确没错。可Sans却皱眉，对于对方的话半信半疑——虽然不能盲目断定对方的立场，但他依然摆出了一副不予信任的势态。

W.D.Gaster（她现在在那个危险的空间中，生死未卜。你应该坚定内心所想，帮助她。)

　　Gaster继续劝谏道。

Sans……都是阴谋……

　　Sans嘴上低声冷哼道。

W.D.Gaster（你可以完全相信我，Sans。我也看出来了，你并不是真的在怀疑我。比起这个，你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如此。)

Sans…………

　　听闻对方一番话后，他眉骨一挑，不置可否。

　　对方打了个响指，身影游移上前，将中空的手掌举在Sans面前——

W.D.Gaster（但我还是会向你证明。我与她没有关系。)

Sans哼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