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赌

纯质阳炎围绕着东方九思和无限，水汽蒸腾，东方九思湿透的衣服和头发自然瞬间就干透了。

听了东方九思这个问题，无限暗想，果然是有更深层的缘由吗？

无限抿了抿嘴，“如若不想说便不说。”如果触及东方九思心结，无限宁愿不知道。

东方九思对着无限一笑，抬手理了理无限的头发，“想说，只想对你说。”

说着东方九思抬眼看了一眼在空中扑扇的灵蝶，镜后的老君扣下了镜子。

哎呀！又被发现了！

那就不听，不听了～

老君自然一直在关注，特别是东方九思，那名叫纯质阳炎的火，竟然能够让身为神兽的玄离都在嘴馋，不过，人家既然不让听，那老君只能放弃了，也不知道东方九思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人类修炼者？

……

只想说给你听？

无限微微挽住了东方九思腰肢，嘴角勾了勾，“嗯。”

两人坐到了湖边一块大石头上，无限挽住东方九思，东方九思靠在无限怀中，“东方一族，一直避世而居，族中子弟根本不会外出，所以在那个世界，人类修炼者很少知道东方，直到我的外公，他并不喜欢族内的规矩，叛出了族内，去了外边，还创立了神火山庄，自此在由人类修炼者组成的势力———道盟中有了一席之地，而纯质阳炎的特性让东方灵族无往不利，所有妖都惧怕纯质阳炎，一年一年下去，道盟中人为尊王权与东方。”

无限一直没有说话，知道东方九思最后一句，“王权？”突然想到那个王权富贵，“王权富贵？”

东方九思点了点头，“他是我表哥。”

“王权与东方联姻了？”无限说道。

东方九思轻笑，“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后来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无限一听，握紧了东方九思的手，东方九思抿了抿嘴，头靠在无限的颈肩，接着说道：“神火山庄成名，引来了一个人，他叫金人凤，当年他装作被仇人追杀，引得外公相救，拜入门下，入门后成天纠缠大姨和我娘，想要当入门女婿，眼见无望，弑师夺位，想要占有我家独门绝技，纯质阳炎，甚至为了窃取东方一族的血脉灵力，在外公死后，独揽神火山庄强逼我大姨嫁于他，之后王权家插手，大姨嫁给了王权家的家主，成为了王权家诞下灵胎的工具。”

血脉灵力？

有些好奇，但无限只是抱紧了怀中的人，没有说话，东方九思咬紧了下嘴唇，“不好奇血脉灵力？”

“不好奇。”是真的不好奇。

无限理了理东方九思的头发，刚刚东方九思的发带被湖水冲走了，之后东方九思也没有再拿一根系上，所以如今就是散着头发。

边城此时的风有些大，无限时不时整理着东方九思的发丝，东方九思抬头看着无限，微微一笑，抬手抚上无限的脸，“其实也没什么，东方灵族的女子如果愿意，可以将自己的灵力遗传给孩子，所以，只要有了东方灵族的女子，就等于拥有了建立一个强盛家族的基石。”

无限附上东方九思的手，语气坚定的突然说道：“以后不要孩子。”

完全没想到无限会说出这种话的东方九思一愣，失声一笑，“那假如有了呢？”

无限握紧了手中的柔荑，“那就让他自己修炼，修炼是自己的事。”

“好。”东方九思浅笑，环颈抱住无限。

无限看到东方九思嘴角的笑顿了顿，“九思。”

“嗯？”东方九思抬头。

无限抚上东方九思的脸，“我们的婚期延迟吧。”无限想东方九思开开心心嫁给自己，而不是……兄长已死，表兄也死，又如何开开心心嫁人。

东方九思有点想落泪，眼眶有些湿润，“好。”

无限环臂抱紧了东方九思，颈肩有些湿润，无限抿了抿嘴，开口转移话题，“那棵苦情树？”

苦情树？

东方九思埋首在无限颈窝，听到这个，一顿，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这时候东方九思并没有深想下去，先回答了无限的问题。

“那棵树啊，在大姨嫁给王权家家主之后，金人凤心生不甘，又想到在逃的母亲，就把东方灵族的女子能够遗传灵力的事宣扬出去，让所有人觊觎，在七岁那年，东方灵族本家的一个人找到了我们，但……被同族的另一个人杀了，娘亲和我也被打成重伤，那个一开始找到我们的人是外公年轻时的好友，临死前将我们一家传送走，但被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发现了，娘亲和爹爹为了我和哥哥……赴死，将我们两个送走后自爆身亡，没想到却没有炸死那个混蛋，我和哥哥颠沛流离许久听闻了一个传言。”

东方九思顿了顿，抬起脸，无限看到东方九思眼角的泪痕，抬手抹去，东方九思接着说道，“传言，妖界涂山，只要能够进到涂山，付了过路费，那么涂山之王就会护着那人，只要在涂山境内，无论是谁都不能打破这规矩，所以我和哥哥便因为这个传言，去了涂山。”

说到这里，东方九思言语中有些轻快，无限捏了捏东方九思的手，“很喜欢涂山？”

“嗯，在涂山十年很开心。”东方九思终于笑了。

“那棵苦情树来自于涂山？”无限问道。

东方九思点了点头，“是啊，那棵苦情树的主树是涂山的根基，在那个世界涂山也称之为红仙界，是人妖转世续缘的地方，人、要只要在苦情树下诚心起誓就可以再续前缘……”

……

这一晚，两人在湖边聊了很多，无限很想了解东方九思的过去，以后的日子有自己参与，而以前的日子，无限也不想一无所知。

-

“来来来！上药了！”北河一把扣住君武，一边吐槽，“别乱动好不好，而且竟然不好好上药，难道你以后脸上就想顶着一个疤痕过日子？”

虽然没好语气，北河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轻轻擦着药。

君武无奈，但北河实在太强势了，身为一个病人，君武还真没胆子反驳，但心里还是可以的。

我又不是女的！怕个啥子脸上有伤疤！有伤疤咋了！

“小心以后找不到妻子……”北河突然来了一句让君武嘴上心上同时闭了嘴。

先生，请一定不要留疤啊！

……

无限和东方九思在河边呆了一夜，天微亮才回边城，一回来就看到这幅场景，东方九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先生？”怎么会在边城？不应该是在蓝溪镇吗？

北河转过身，“无限，东方姑娘你们两个回来啦！等等啊！我先给这些家伙上好药。”

北河又开始忙活了，之前那一战人是没死几个，但受伤的不少，特别是无限带来的几个，危及生命的伤倒是没有，但受伤的有几个伤口特别深。

无限拉了拉东方九思，东方九思跟着无限坐到了桌边，桌上摆放着一壶茶，还是热的，在河边两人吹了一夜的风，虽然不冷，但也想喝点热水。

无限将茶杯递给东方九思，东方九思看着茶水冒出的白烟，轻轻一笑，无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赵将军说，北河和一位姑娘是半月前来的边城，前几次的战役就是因为北河，所以才没死多少人。”

“原来是这样。”解了惑，东方九思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

苦情树吗？

哥哥，你和红红姐在树下许愿了吗？

表哥和清瞳呢？这倒是不担心。

倒是东方月初和涂山红红，东方九思着实有些担心。

东方九思知道涂山红红为什么不接受东方月初的理由，在十四岁那年，东方九思在涂山境外双生峰练剑时发现了那个山洞，同时也发现了山洞中的人，自然也就引来了涂山红红。

那些往事估计也就容容姐知道吧！而如今多了一个哥哥。

只是，红红姐，喜欢是藏不住。

东方九思知道，涂山红红喜欢东方月初，只是身为妖盟之主，要放弃的太多，也在意的太多，还有那个梦想，多到心中根本容不下那个一心喜欢自己的东方月初。

山洞中对于救命恩人的“喜欢”，不过是拒绝东方月初的借口而已。

但同样的，那个梦想是真的，人妖如果和平，就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了。

所以，一年后的东方月初才会离开涂山加入一气道盟，想着扬名立万，想着当上道盟盟主，实现人妖和平，这是一个“赌”，一个东方月初用一生作为赌注的“赌”。

如果，哥哥的那个“赌”，赢了呢？

当年自己和哥哥身陷绝境，没有退路，冒死一赌，进入涂山逃脱追击，她和哥哥赌赢了。

那这次，哥哥为了红红姐，赌下一辈子，如果成功了，那么……红红姐必定会在哥哥死前在苦情树下起誓！

无限看着东方九思又失神了，紧盯着东方九思看了一会儿，情绪没有波动，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大呼小叫的尤渊。

“先生！轻点！轻点！啊！！！”尤渊捂着腿痛哭。

一人见此哈哈哈大笑，“渊渊，你还是这么怕疼！哈哈哈……”

被尤渊扔过去的一个苹果堵住了嘴，差点没喘上气。

……

北河擦了擦汗，坐到凳子上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甩了甩手，“这是累死我了，无限你就应该好好管管这些人，一个个都不配合，要是像你那样配合换药，吃药他们早好了！”

无限一听，看了一眼那群凑在一起讨论中午吃什么的人，“不配合？”

这些人一个激灵，慌忙摇头，“不不不！我们怎么会不配合先生呢？”

“哦，这样，中午的药多喝一点。”无限说完喝了口水。

所有人尤其是尤渊，瞬间哭丧了脸，“是……大人。”

药真的好苦啊！

别以为男子汉大丈夫就不怕苦。

(இ﹏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