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过来找宋濯枝要一起玩积木,她便放下手机,积木是郭麒麟买回来的,难度不小,小家伙拼了一周了还没拼完。
耐力快告罄了。
正拼着呢,唐祁给她打电话了。
“枝枝——”
宋濯枝才听出她语气里深深的疲惫,心疼得紧,“叔叔好点了吗?”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再过两天就能转正常病房去了。”唐祁叹气,她并没有待在医院里,这会儿坐在唐氏大厦的顶楼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看楼下的风光。
人如蝼蚁,她也是。
以前只知道家大业大,父亲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妈妈也经常忙得不可开交,但她总是糊里糊涂长大,以为不过是一个公司而已,为什么不多陪陪自己。
唐祁对家里总有不满,她报复式长大,不肯像别的贵家千金一样,可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幼稚。
“你昨天没睡觉?”宋濯枝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对劲,“很累吗?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不用,我就想给你打打电话,跟你说说话。”
宋濯枝便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听她说话。
“叔父想越过我和我妈直接继承董事长的,现在公司大部分人都听叔父的。昨天我妈问我到底要不要接管公司,不要的话,以后公司就不姓唐了。”唐祁揉了揉眉心,故作轻松的开玩笑,“我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啊。”
宋濯枝很想抱抱她。
“要是撑不住了,随时跟我打电话。”
“知道。”
唐祁笑了一声,正准备门外有人敲门,“唐小姐,罗先生来了,在会议室等您。”
“得,这群人又要开始把我当小姑娘骗了。”
唐祁无奈一笑,冲门外扬声,“让他等等。”
“再忙也要记得休息。”宋濯枝认真叮嘱,“不许累坏了身体,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的小祖宗。”唐祁失笑,其实想说的话就在喉咙,可都这会儿她也没说出来。
还是宋濯枝了解她,越是大大咧咧的人越在紧要关头扭捏不语,她知晓她隐藏在其他话语里的试探,也知道她根本不是想说这些琐碎。
“祁祁,人和人的相遇好奇妙,对我而言最珍贵的就是你我相识这些日子,所以不要觉得谁辜负了谁,我永远在你身边,你也会是,对不对?”
宋濯枝捏紧秋千上的玩偶小兔子耳朵,语气温柔,“我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那么长,我们也还有好久好久的路要走,只是我们不能并肩。可我们始终不会离开彼此的。”
第三次过来催促的助理已经不耐烦了,干脆开门进来,脸色不善,“唐小姐,罗先生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您——”
话没说完,看见平日里不怎么开口的唐家小姐低低一眼扫过来,不似前几日软弱可欺模样,带三分冷漠,“一个过来讨饭的,多等等怎么了?”
唐家人白手起家那么多年,唐祁再怎么不济也是正儿八经的唐家血脉,一个平时总笑的姑娘要是忽然不笑了,也叫人怵得慌。
“您……”
唐祁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从休闲卫衣到西装套裙,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有年轻人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