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轩于大庭广众之下伸手触摸其脸颊,“我是不是认识你,你身上有一种我熟悉的味道。”
----“哥哥……”
“你哭什么啊?雪儿。”
“疼……”
青竹依旧轻轻摇了摇头。“你我……从未见过。”
“少主,此女……”
司马云轩缓缓放下手,抬手示意。“退下。”
锦绣匆匆忙忙走来,轻语行礼道:“少主。”而后示意其跟随宫女将青竹带走。
她就是父王带回来那个少女……就是那个青竹。
司马云轩望着渐渐被带离去的身影,方才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我还是跟去看看吧。
青竹双膝跪地,感到伤口隐隐作痛,重重低下头,抬眸一眼珊珊,麻烦了……
丁五凌于口中小念喃道:“完了……”
司马雅娴斜眸一眼丁五凌,勾起一抹笑意,。这次看你怎么办。
青竹欲言语,却听见有人言语。
“青竹,怎么那么晚才到?你足足迟有半个时辰。还有这个衣服怎么回事?嗯。”玉龙轻语道。
青竹抬眸望向玉龙,一脸茫然,片刻之后,轻应一声哦。
“起来吧。”转语向大众道:“青竹,是本王特邀的宾客。”
“谢谢……国主。”青竹有些艰难地起身。
玉龙在其珊珊的耳畔轻语几句,珊珊轻示意锦绣。
锦绣低头来到其身旁,珊珊轻语道:“带她回未央宫,拿件……仿制公主年龄的衣裳给她穿。而后领她回来。”
丁五凌于身旁,暗自庆幸,怒斜瞄一眼司马雅娴,怎么样?
司马雅娴怒斜一眼回去,你等着……
丁五凌一脸小委屈望着她,小翻了一个白眼。
珊珊低眸一眼自家儿子,心中无奈,又出宫了,这次怎么那么明目张胆,他在傻傻愣愣站着那里干嘛。
片刻之后司马云轩回神,缓缓坐于右侧的第一个位子。继续低眸一番思索。好特殊的感觉,明明那么熟悉,到底是谁?
一袭鹅黄色的丝绸的少女被锦绣缓缓带到。
丁五凌不禁唏嘘,“哇,真是人靠衣装。”
玉龙隐隐约约看到青竹莞尔一笑,“父王。”不禁低声轻喃,“雪……儿……”
青竹苦笑未语,他们好奇怪。
少主盯了我良久,国主也……
司马云轩微微启唇,“青竹姑娘,请坐。”挥袖示意其在自己身旁。
青竹僵直应和,缓缓坐于身旁。
司马云轩感觉那种感觉又加烈了不少。
青竹唯唯诺诺道:“我能喝口水吗?少主……”
司马云轩恍然间忆起,“哥哥……我能喝那个东西吗?”
“雪儿,那是酒。你不能喝……”
“可我想试试,父王母后每次宴会都喝那个,感觉应该很好喝。”
“可……”
“是不是!不听话我的话!”
“没……哥哥,别生气。”
对,那种感觉是雪儿,她身上有雪儿的影子……
珊珊一直望着司马云轩那边,轩儿对她很上心。从方才到现在一直盯她。转头望了一眼玉龙,他也在看着。
司马云轩抬眸望向一眼自家父亲,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微微拿起桌上的酒,缓缓倒入杯中,递给青竹。“这个可以解渴。”
青竹接过酒杯,低头嗅了嗅。这是酒,好香。还是桂花酒。莞尔一笑道:“谢谢。”正正端起酒杯,衣袖挡了酒杯,小口饮入喉间。
司马云轩轻语,“好喝吗?”
青竹点了点头,“还是桂花酒,入口即香。”
“那你吃点东西,多吃点。”莫不成父王带回来的是雪儿,只是失忆了。现在怕引起轩然大波,才隐瞒身份,不过装得再像,也没用的。
青竹端正轻轻拿起筷子,缓缓夹了一口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享受其中的滋味。真好吃。如果天天能吃到这个东西,那该多好。
玉龙见状,微微一笑。她似乎很享受。
“我要那个……不要这个……”
“怎么老挑食,雪儿。吃下去!”
“知……道……了,父王……您别……生气……”
突然轻语道:“珊珊,你有命人教她上宴的礼节吗?”
“不曾有,我也疑惑她为什么会。咱们儿子从方才到现在可特别关注她。”
玉龙听言一笑,“你怕轩儿对她有意思。”
珊珊戏谑,“你们俩父子都对她有意思。”方才她进来一瞬间,竟有那么一刻以为她就是雪儿,身上散发那股富贵之气。笑起来与雪儿无异,尤其现在穿着这身衣服。
轻启朱唇,“青竹,过来。”
青竹听言起身,小碎步跑到珊珊身旁。脸颊再次被人轻摸,莞尔一笑,“娘……娘,有什么事?”
“真像……尤其是眼睛。都是水汪汪大眼睛。”
“像您的女儿吗?雪儿……公主是吧。”
众人听言大惊,不禁替其捏把汗。
于远处的司马雅娴心中不禁呵笑,斜眸丁五凌。这回看她不死。
丁五凌心道:“这个人,是不是傻的?怎么可以提公主的名字。青竹啊……青竹啊……”
青竹又对珊珊小声轻语道:“您的女儿会回来的。那日我路过那座宫阙,院子里的花都开了。”
珊珊不禁震惊,蓝漓宫的花开了……自雪儿走后,院中的花就不曾开过。
玉龙轻语道:“是啊,珊珊。蓝漓宫的花开了,开的无比灿烂。”
青竹……
两日前,玉龙望见一袭淡黄的简装推开了蓝漓宫阙的沉重木门。踱步进去院内,透过门缝望见她伸手接过落下的花瓣,低头嗅了嗅花。一个人微微抬头望着树,浅浅一笑。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一句,“好漂亮的花,雪儿……公主……”莫名一滴水珠落地。
司马云轩起身,踱步于珊珊身旁。“母后,前几日儿臣去那里,开了很多花。就连院内前两棵树也开了。”
珊珊露出皓齿一笑,“过几日我过去看看。”玉手轻抚摸其青竹的墨发一下。
司马云轩微微一笑,“青竹,看招。”
青竹见状惊恐,向身后退却几步,踉跄摔落坐在地上。“哎呦……疼……”
司马云轩不解,“怎么不会武功的……不可能……她不应该不会武功!”
珊珊轻语,“因为她不是她。”
她不是她,可明明那么像。司马云轩质问道:“你不会武功的?”
青竹低头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会……”腿间鲜血缓缓流血。伤口肯定又裂开了。于地上双眉紧蹙,呻吟之声微微传出。几滴泪水流过脸颊,楚楚可怜。
“疼……”
司马云轩走近身旁蹲下身子,抱起青竹。“我带你回住所。可你住在哪里?”
众人目瞪口呆,素来冷漠少主竟……
“轩儿,把她带回未央宫。”珊珊语道。
未央宫偏殿一个屋内,青竹被人抱到这里,于床上惶恐抬眸,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她坐于床边。她害怕得扯了扯被子,掖于双臂的腋下,准备蜷缩在一个角落,手不慎被人握住,又不敢挣脱开来。
“你真不认识我吗?你好好看清楚。”司马云轩率先开口道。依旧是摇了摇头。凑近其青竹脸颊几分。“真不认识吗?”
青竹低语道:“疼……”
司马云轩望着瑟瑟发抖的青竹,她为何变得如此胆小。突然意识到她有腿伤。
“别怕……锦绣拿些药。”珊珊轻语道。
青竹被人命道,缓缓卷起裤腿衣袖。腿骨处几处淤青的,极少的鲜血流出。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感觉一阵一阵刺痛,咬了咬朱唇。“疼……疼……”
“忍着点。”珊珊继续为其上药。
青竹听言默默收敛声,一脸小委屈望着他们。
他们好奇怪,一下子凶我,一下子对我这么好。好……疼……
“下回走路的时候,注意些。”珊珊轻语道。
青竹低头应和,“知道了……那个……我可以回紫竹轩了吗?”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再回去。”玉龙轻语道。
青竹小手抿着朱唇,唯唯诺诺语道:“刚……才对……对……不起起……”
玉龙轻笑一声,轻语道:“无事,下回走路时记看路。”
青竹听此言慢慢身子放松下来,莞尔一笑道:“你们真……好。”
司马云轩又一次淡淡语道:“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你身上有她的影子和味道。”
青竹呵笑一声,“您说得是公主殿下吧,可我不会武功……虽我曾失忆过,可……有些事青竹心里还是很清……楚,命里有时终须有。青竹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语中有些伤感。
司马云轩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对,她不会武功,就不会是妹妹。再说妹妹还是生死不明,或者早已亡故……只是父王一直不肯定认清这个事实,才不肯让她入陵。
“青竹,明日起你禁足一个月。私自去宴会,引起骚动。”珊珊轻语道。这件事算有一个交代,这个孩子真不懂事。天佑哥还一直偏袒着她。
三人退却屋外,司马云轩轻轻问道:“父王,妹妹没有了武功一定死吗?”第一次当着自家母亲的面问道。
“没有武功她不一定死,散功之症需要内力支持。可青竹……连……”玉龙语道。
“她是雪儿机率微少,她连内力都没有,无法凝神聚气。”珊珊语道。
“父王母后,假设她的散功好了,青竹就有可能是妹妹。”司马云轩语道。
“咱们静观其变。”玉龙语落,深深吸一口气。踱步前往未央宫正殿,墨发于风中飘逸。她的散功没有好……一滴水珠悄声落地,不过有青竹在,雪儿早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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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辗转于五月的一日,大殿上之玉龙听着各位大臣汇报各县的上月的情况。
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眉心紧锁。均匀的呼吸变得有些紧促。这种感觉好熟悉,难道是珊珊出了什么事?小声唤道身旁的赵福,道:“去未央宫看看王后是否无事?”
“王兄,您是否需要回去休息?”玉随恭敬问道。
“是啊,父王儿臣看您脸色不对,您还是去休息。”
“本王无碍,”胸口疼痛渐渐消散。
赵福小声低语道:“国主,娘娘没事。”
玉龙轻语,“还有本奏吗?无事早朝就散了。”
无一人上奏,玉龙缓缓起身走离大殿,身子擦过司马云轩时,司马云轩轻语道:“父王,您真的没事吗?儿臣请个太医给您看看。”一脸担心望着自家父亲。
玉龙微微一笑,“父王没事。”望着一脸担忧的儿子。继而语道:“等等我会宣个太医的。”心中笑道:这个儿子,真是……
笑容骤然突然变,紧促呼吸,脚心不稳,踉跄落地。
司马云轩手疾眼快扶住玉龙。焦急道:“父王!”
“国主!国主!”
玉龙胸口像万根针扎着,拳头紧紧蜷缩。
昔日断牙崖场景再现跟前,一个男子在一望无际的竹林喊叫着。
“雪儿!雪儿!你在哪里!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