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别

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锦瑟顺利地取回自己的行李。今晚，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现在，她正躲在房间里，清点自己的行李。锦瑟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想起了从家里逃跑的时候。

……

“大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嘘。录取通知书。”锦瑟示意弟弟小点声。

“诶，你不是有一份了吗?”

“这份不同，姐姐要去M国上大学了。”一提起来，锦瑟就一脸兴奋。

“太棒了，去M国？M国在哪？是不是要坐飞机才能到？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可能不会了。要是能走出去，谁还会回来。锦瑟摸摸弟弟的头：“但等姐姐有钱了，就可以派人来接你去M国。到时候姐带你去吃你一直都吃不到的麦当劳，还有你喜欢的变形金刚。但这件事不可以跟别人说好吗?”

“嗯。”

说好的会保密的，可还是有人发现了。

在逃跑那晚，半夜三点。

“你要去哪？”

“小影，你怎么醒了?”

小影从被窝里起来，质问坐在窗边的锦瑟道：“去M国对吗?”

“子衿告诉你的，他这个大嘴巴。”

小影吼道：“对我坦白，他没有错。”她拉起窗边绑好的粗绳，嘲讽道：“就用这个逃跑。你真当你和你的衣服一样轻，夜晚放在篮子里，用安全绳放下去，明天一早，趁没人注意偷运出去。”小影从柜子里拿出她准备已久的梯子，说：“用这个安全点。”

“小影，你难道不拦我吗?”

“拦你有用吗?你都做到这份上了。现在我跪下来求你，你会改变心意吗?”小影铺好梯子，回头对锦瑟说：“到外面的世界，没有了我们，更要懂得保护自己。还有在M国安定下来后，别打电话来，过洋电话太贵，会坑了你一个月的伙食，发邮件吧!”

锦瑟朝窗外探了探。

“锦瑟，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找个有钱的好人家，不说别的，最起码能让你瞧得起自己。”

锦瑟坐在窗台上，眼里有些愧疚。

“还有，这辈子别忘了，你还有一群弟妹。不管漂多远，不管错多深，都不可以忘了你有一个家在中国，那儿有你的家人。哪怕你不愿意承认。”

“谢谢。”

“快走吧，应该有车接吧，别让人等急了。”

锦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前方是风，是雨，她都没有退缩的理由，只能义无反顾地撑起一切。擦干在眼眶内徘徊的泪水，狠狠地往肚里咽气，在天使的词典里不能有后悔这两个字，只能有希望和期待。

……

一大早，文竹就带着锦瑟来火车站报道。

文竹兴高采烈地帮锦瑟打点好一切，并嘱咐她：“这是车票，这是地图。拿好。”这地图可是文竹昨晚熬夜，亲手绘制的，今早向锦瑟详细地解释不下五变。“这回可不能再迷路了。要不然就真上不了学了。我的联系方式输在你手机里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给我。行李什么的可要多注意下，再丢了可就麻烦了!还有安全第一。”

“知道了!会多长点心的。”

“对了，这个给你。”文竹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拉起锦瑟的手，放在她手心。“文甜不会在那儿住了。如果节假日你没处去，可以来我这。”

锦瑟错愕了，看着手里的钥匙，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默默地收下，礼貌地道谢，告别。

文竹很满意地向锦瑟招手再见。

锦瑟犹豫地走出几步，停下，回过头，一股劲地扑进文竹怀里，拥抱文竹，感激地说：“谢谢。”伸手不动声色地将钥匙放入文竹的口袋。“再见。”给了文竹一个甜甜的微笑后就进了检票口。

文竹一开始有些木然，接着有些欣喜，又有些不舍，还有些眷恋。

上了车后，锦瑟掏出手机，在里面找到了文竹的手机号，按了删除键，界面浮现是否确认删除。从车窗往外看，可以看到文竹痴痴地望着车窗，手停在半空，嘴傻傻地叨念“再见。”

文竹，很感谢上帝让我遇见你。很感谢你在我落难的时候帮了我。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不值得纪念，更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对你的一片好意表示抱歉。钥匙放在你的口袋里，请收好。我走了，不留痕迹地走了，再见，不，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最后，祝你好运，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天使。

锦瑟按了否之后，就将手机关机了。我想，它大概再也不会开机了吧!

……车开动了，徘徊在眼眶已久的泪从绯红的脸颊静静地滑落，九月的风轻轻地抹去离别人儿的泪，亲吻他们的脸颊，安抚失落的心。渐渐的，检票处的人群也消散了。文竹一个人站在检票口前发愣，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若有所思。忽然，一段手机铃声打断了文竹的思绪。

“你在干嘛?”

“没有。”

“你在哪？”

文竹不假思索地回答：“火车站。”

“你去那干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会了。”

文竹看了下时间“哦，真的呀!对不起我马上到。”

“不用了。我们来接你。Mr.Green,turn around please.”

文竹向后转，一名花样美男迎面走了。单眼皮，小眼睛，修长的睫毛微翘；蓬松的短发，耳边还有一颗瑰紫色的方形耳钻。微凸的圆弧边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小眼一合一张，小脸一松一紧，瞬间电倒上千少女。

“亨昂，怎么只有你，鲟潼呢?”

“当然是在车里等你啊!。猪头，车都走了，还在这傻站干嘛?”文竹和亨昂一边说，一边走。

车里坐着的男子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冷俊的脸庞是个十足的冰雪美男。坐上车，文竹迫不及待地和兄弟们分享道：“诶，我刚才好像心动了。”

“不是吧!我只是轻轻碰你一下，你就心动了。”亨昂调侃道。

“不是。”

鲟潼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文竹，回答：“我只是发动下车子，把它开走而已，没那么大劲。”

“我说的是锦瑟，她刚才拥抱我的时候，我的心好像动了一下。”文竹很认真的说。

“锦瑟是谁?”

“就是他上次说他遇到的天使。”鲟潼向亨昂解释道：“文竹说他心动了。”

“扑哧。”亨昂忍不住笑了，说：“心动？你的心不是一直在胸腔里怦怦怦地跳吗?还会停啊?”亨昂感觉很好笑，他泡了这么多妹，向来是合眼就牵手，腻歪就甩，哪有什么心动。

“撒旦，那是你的错觉啦!”鲟潼安慰道：“可能你昨晚没睡好上火了。”

文竹记得很深刻，那种感觉就好像地球在没完没了的自转和公转，被突如其来的彗星不由分说地撞上了地球。那一刻，心脏周围的血液被凝聚成了冰，大脑停止了思考，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可以感受到心脏的蓬勃力。这真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