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有点难过。
怎么办,阿文好像不想见他。
被人拒之门外,严浩翔是第一次,但对刘耀文,他生不起一点气来。
严浩翔又敲了敲门。
严浩翔阿文,你开开门。
刘耀文背靠着冰冷的墙面,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又有一种从南方来的暖,淡淡的祈求语调,差点让他不能呼吸。
他想,他应该见一见。
否则严浩翔会难过的,他也会难过的,他不想让严浩翔难过。
所以刘耀文开了门。
刘耀文寂洲……
严浩翔看见了,刘耀文的眼圈有点红。
两相对望,铺天盖地的莫名滋味涌上心头,原来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啊,原来……冰冷的心隔得再远还是要为对方跳动……
严浩翔悄悄理了理衣袖,细细地端详着他。
又长高了,刘耀文有一米九。
他身上其他的伤严浩翔看不到,只能看到他额头上的那道疤,有点深,不算破相,但为他增添了异样的雄性的美感,可严浩翔莫名不喜欢。
严浩翔还没进屋,他小心地碰了碰那道疤。
严浩翔疼吗?
刘耀文愣了愣,咧嘴一笑。
刘耀文不疼的。
刘耀文寂洲,我不疼。
傻子。
刘耀文把严浩翔拉进了屋。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其他多余的举措,一切都很平常。
他们好像都知道,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在这民不聊生的年代,他们连见一面都是奢望,就克制地不去想其他。
刘耀文你怎么突然来北平了?
刘耀文终于开了口。
严浩翔笑了笑,别开脸。
严浩翔我想见见你。
一张纸太薄了,承载不了满腔的爱意,信纸堆了一摞又一摞,也跨越不了时空的空虚,篇篇思念,可思念不够,要见面,要说爱你。
刘耀文太危险了。
他也想见面,可太危险。
严浩翔阿文,
严浩翔突然抚上了刘耀文的眉眼。
严浩翔你不怕危险么?
怎么,就只知道他危险呢?
可……世界上最不怕危险的就是他了。
刘耀文我不怕。
严浩翔那你怕再也见不到我了吗?
刘耀文蓦地顿住了。
严浩翔所以啊,阿文,不要怪我,我想见见你。
严浩翔我有点怕。
前段时间听线报传来消息,刘耀文又受伤了,严浩翔不知道怎么说,但心头的雾霭更重了。
严浩翔想见刘耀文,想了很久很久。
他这一生太长,没怕过什么东西。
不怕死,不怕累,不怕冷,不怕热,不怕灵魂鬼物,也不怕天打雷劈,他没有轮回,也从不信这些,唯一怕的,只有刘耀文滚烫的眼泪,明明感觉不到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的心肺也跟着烧了起来。
刘耀文有一种难以言说感觉。
他愣了很久,才讷讷地道。
刘耀文我好像……也有点害怕。
若是再也见不到严浩翔呢?
若是以后的信再也没有回音呢?
刘耀文怕极了。
他突然抱住了严浩翔。
以后的路太长也太短,但无论长短,一个人总是要比两个人孤单。
严浩翔我留在北平等你好不好?
刘耀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