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地窗外雾霾浓重,看不见一丝天空。
她收拾好自己了出门,在楼下却遇见了来看她的孟宴臣,说带她去吃午饭。
“我已经吃过了。”
她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淡。
孟宴臣说,“我送你去公司吧。”
她没有拒绝。
车开上大路的时候,她忽然开口,“其实昨天你没必要,说那些话。”
孟宴臣开着车,没做声。
“你在害怕什么,孟宴臣?以为我翅膀硬了,会抛开一切飞走吗?”
她望向窗外,轻声问。
孟宴臣喉结滚动着,脸上溢出一丝极痛之色。
她说,“对不起啊。”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对当初的情断表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全部压抑在心底。
十几年过去了,才有这一句。
孟宴臣心痛已麻木,眼睛一阵阵酸涩竟差点不能克制下去。
他迅速落下窗子,让冷风灌进来,就着刺骨的风狠狠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抑住了汹涌的情绪。
他想和她说什么,可彼此已没有更多的机会再交流。上班的路程很短,很快就到了公司门口。
她开车门时,孟宴臣突然提议,“去国外吧。”
她停住。
孟宴臣说,“我带你去国外吧,再不回来了,好不好?”
她默了片刻,像是经过认真的考虑,最终却摇了摇头,下了车。
.........
晚上,到了家,进了屋,问佣人,说是孟怀瑾和付闻樱都在家,在二楼书房。
她不紧不慢地换了鞋,再如何平静,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也不知为何,进了这房子,人就仿佛压矮了两三分。
走廊里头特别安静,拖鞋踩在地毯上,脚步声被吸收。
她微微呼吸着,走到书房门口。
门开着,幸好。
孟怀瑾和付闻樱在里头看书,桌上摆着茶点。
她敲了敲门,小声,“爸,妈……”
她还看见另外一个女孩,模样清秀。
两人看过来,付闻樱表情顿时转冷,低头继续看书,并不搭理;孟怀瑾看了许沁一会儿,蹙着眉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一摇头,很痛心的样子,却也没有说话。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立在门口不知所措,竟就在那里站了足足五分钟。
房子里依然无声无息。他们不理她,不看她。
她一直看着他们,脸色渐白。
走廊尽头,孟宴臣从楼上下来,无意间回头,就看到她弓着肩膀低着头站在书房门口。
孟宴臣静默地看了她几秒,下楼了。
可才下两三个台阶,人又停住。
他闭了闭眼,抿紧嘴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了,转身走向她。
孟宴臣走去她身边,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猛地抬头,脸上不知是惊讶还是解脱。
孟宴臣并没有多余的表情,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她看一看书房内的父母。
孟宴臣,“走。”
书房内,付闻樱淡淡开口,“宴臣,过会儿要吃晚饭了。”
孟宴臣刚要转身,又停下,说,
“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