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远（6）

　　第六章。

　　卓文远只瞧得目不转睛。

　　夜凉如水，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

　　苏苏离开时，早有自家的仆役候在外面，也已备好了车。

　　她上了马车。

　　路途远，又晃了一会儿后，她有些乏，靠在车内假寐，迷迷糊糊地差点睡着。

　　她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

　　等苏苏回到府上，夜色已经很深了。

　　＊＊＊

　　第二天一早，苏苏就因为感染风寒请假了。

　　卓文远听说后，带了一堆慰问品来探望。

　　苏苏正在院里看书晒太阳，她穿了一件看起来很单薄的浅紫色长裙，将披风搭在腿上，挡住了逶迤裙摆，只露出束得窈窕婀娜的腰线。

　　她面前摆的桌案上，几本书敞开放着，还铺了宣纸。

　　卓文远难得见她穿女装，虽然是汴京城里最常见的贵族女子打扮。

　　但她较为高挑，身形既不同于大多女子那般杨柳扶风，雨打梨花似的娇弱，也无一丝赘肉冗余，匀称有致，脊背挺得笔直，肩也撑得起来，更是穿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气韵。

　　他远远站定，注视了一会儿，才微笑着上前。

　　“苏儿。”

　　“子瞻兄。”

　　“这是，今日的司业授课的笔记。”

　　“多谢。”

　　苏苏一笑，接过书册。

　　卓文远翻了翻她放在案上的书本。

　　他们一起，“好好学习”。

　　卓文远自然而然地放下手上的东西，拿起了笔。

　　他写得一手好书法，笔锋细瘦锐利，如风雕刀刻，极为好看。

　　午后的阳光和煦耀目，从他垂在额前的长发中照射过来，为他俊美的容颜镀上一层金光。

　　男子的眉眼专注，修长浓密的睫羽根根挺翘层次分明，光洁如玉的面容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气质沉静柔和，如同一块精美的碧玉雕像。

　　苏苏看得发怔，欣赏了好一会儿。

　　卓文远倏然转过脸来，在静谧的凉亭里，他和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呼吸之声，此起彼闻。

　　彼此间不说一话，彼此间似乎都感觉到在彼此心中有一种不同于一般的东西在滋生。

　　苏苏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说，

　　“我去拿些点心来。”

　　卓文远笔停了停，终究没说什么，笑着勾了勾唇。

　　苏苏捧着点心回来的时候。

　　卓文远放下笔揉着手腕歇息，拿起一块山楂糕咬着。

　　苏苏咽下一块糕，不自然的噎了下。

　　卓文远眸光微动，擦了擦手继续书写，戏谑一笑。

　　＊＊＊

　　苏苏的风寒很快好了，时间也一天天过去。

　　今天，是要跟皇帝汇报自己的学习成果的日子。

　　紫白相见的双色儒裙曳地五尺，上绣流水波纹，走起路来随身姿摇荡，仿佛长川汤汤。

　　最后，勾了个白紫相间的披帛，走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大殿之上，晏云之和冯默都在。

　　苏苏给皇帝见礼之后又转向他们，

　　“弟子，见过晏司业、冯博士。”

　　皇帝问了问在国子监的情况，也包括在校表现和学习成绩。

　　冯默一丝不苟地行了个大礼，严谨认真回禀。

　　皇帝听完，很开心，嘴角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