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远（5）

　　第五章。

　　他说，“苏儿，以后私下唤我，子瞻兄。”

　　子瞻是卓文远的字。

　　她轻唤一声，“子瞻兄。”

　　他笑了笑。

　　吃完后，苏苏抱了些橘子，各自回家。

　　今日回去的比昨天还晚，她喝得微醺，也没什么兴致看书了。

　　一进屋，苏苏就懒洋洋地窝在软榻上，假寐半晌，吩咐婢女买几个好看的荷包来。

　　＊＊＊

　　这日的骑身寸课，卓文远却没有来。

　　霍诚博士正策马走在场地中央，锐利的目光如大漠苍狼，他从她面上扫过，让她感觉那视线化作一把匕首，在脸上狠狠划了一刀。

　　他和冯博士一样，对女子入学的制度，不甚满意。

　　霍诚博士从冯默博士口中听到了一些对苏苏的赞许，却很不以为然。

　　好好的女儿家，非要学什么男儿，上什么学堂？

　　霍诚冷漠而锐利的目光再一次定格在她面上，默了默，声线冷硬说，

　　“苏氏，请吧。”

　　一时周围好奇的议论声便多了起来。

　　博士有命，苏苏不好不从，她走上前，取了弓箭。

　　她刚一上马，下面的弟子们没反应，霍诚却是眸光一紧，明白单从这个动作看，此女便颇为精于此道。

　　虽然武艺精湛与否尚不好说，马术比眼下这一众世家公子还是绰绰有余。

　　她搭弓上箭，一次射出三根箭矢，而后策马飞奔再次搭弓，共射了四次。

　　第一批箭矢深深刺入草人心脏之位，随后三批都稳稳地命中在前一发的箭羽中心，叠在了一起，连成一线。远远看去，就像是每一根箭都有四对箭羽一般。

　　技艺何等了得！

　　一时间校场鸦雀无声，连霍诚博士都沉默了。

　　她一路绝尘而归，明艳动人的面容，嘴角挂着一丝笑，勒紧缰绳，从马上跃下，从容不迫地走近人群中重新站好。

　　向来不苟言笑的霍诚博士，突然大笑三声，赞了句，

　　“好！”

　　能文能武，品学兼优，这苏家女儿，了不得。

　　还没放学，下午这事儿就传开了，卓文远自然也有耳闻，傍晚饶有兴致地来找她。

　　卓文远笑眯眯的说，“可惜能能一睹风采。”

　　苏苏笑了笑，“过奖了。”

　　卓文远折扇轻摇，引她来到自家马车前，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苏上了马车坐下。

　　＊＊＊

　　眼前一片青山绿水，似已出了汴京城，置身于一处风景秀丽，隐于竹林间的庭院前。

　　卓文远没解释，故作神秘地引她入内。

　　庭院中小桥曲水，别有洞天。

　　他带她走近深处，前面竟有琴台。

　　一把古朴雅致的黑色古琴，安静的躺在琴台上。

　　卓文远桃花眼一勾，说，“这是我专门送给你的。”

　　素手调弦，琴若有知，悠悠回应。

　　卓文远为苏苏点上檀香，用以祛味。

　　佳人如玉，耳边琴音缕缕。

　　卓文远眯着眼睛打着扇，不时颔首，已然入境。

　　一曲终了。

　　卓文远睁开眼眸，他擎着一只青玉酒盏，慢悠悠地品尝。

　　苏苏只喝下半杯酒，素肌鉴玉，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